不等沈凝和容子安开口说什么,皇后便冷笑道:“当年你和睿王的婚事,就是你来求本宫成全你的,如今你又要求本宫废了那桩婚,让你和七王在一起。”
“你自己移情别恋朝三暮四,闹得满城风雨丢光你父母和本宫的脸也就罢了,却要拉着本宫做那朝令夕改的人,你置本宫于何地?”
容子安连忙说:“皇后娘娘息怒,此事不关凝儿的事——”
“住口!”
皇后冷冷道:“本宫在和沈凝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容子安一僵,艰涩地说:“一切都是儿臣的错,还请皇后不要怪罪凝儿。”
“七王殿下……”沈凝面色很平静:“您先出去吧,我来和姨母说。”
容子安朝沈凝点头,露出个“委屈你了”的神情后,给皇后行了个礼告退了。
皇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凝,“你以为本宫让进了凤仪宫,就是能容你本宫耳边说那些废话的吗?要不是看在你是姐姐唯一的女儿,本宫懒得看你一眼!”
沈凝面露苦笑,对皇后的态度丝毫不意外。
这三年来,“沈凝”给皇后带来了许多麻烦——
她曾跟皇后说自己很懂得宫斗,还很是有模有样地分析宫中和朝中局势,说要联合谁干掉谁,结果不巧被陛下听到。
陛下虽然没有问罪皇后,但对皇后疏远冷淡了起来。
皇后花了许多心思才让陛下消除芥蒂。
又比如,她还曾送皇后薄薄几片布料做成的贴身衣物,说可以侍寝的时候用,增加夫妻情趣。
偏“沈凝”嘴巴还不严实,在宫内炫耀此事被旁人听到,传的整个皇宫流言霏霏,说皇后表面端庄实则背地里浪荡大胆。
皇后又用了不少手段才整肃宫纪。
诸如此类的事情不胜枚举。
后来“沈凝”拒婚容澈,一意孤行要嫁给容子安。
皇后大雷霆,当场把“沈凝”捆了送去睿王府上。
从此“沈凝”被容澈囚困三年。
“沈凝”恨极了皇后,口不择言说皇后不是自己的父母,闲吃萝卜淡操心来管她的事情,和皇后彻底翻了脸。
皇后从此不再过问沈凝任何事情。
可是沈凝的魂魄曾见过皇后日夜不休抄写佛经百遍,跪在佛像前祈求佛祖保佑沈凝恢复正常,不再疯癫。
囚困睿王府那三年里,皇后也暗中派人送了不少东西过去。
可惜“沈凝”不领那一番心意。
此时沈凝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才能让皇后信自己几分。
她费力地撑着扶手,从椅子上滑下去。
双膝落地的那一瞬,沈凝疼的面色惨白。
皇后脸色微变,“你这是干什么?”
“过去三年我魔怔了,做了许多离奇疯癫的事情,让姨母为我担心受累。”沈凝双手扶在地面上,撑住自己的身体:“如今我醒悟过来,必定痛改前非,把先前犯的错全都纠正过来。”
皇后微微眯起凤眸:“你这是想以退为进?告诉你,本宫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姨母英明睿智,凝凝怎么敢糊弄姨母?我是真的想纠正错误。”沈凝虚弱道:“姨母,您就信我一次吧。”
皇后盯着沈凝,见沈凝微笑着,明明脸色惨白,但那笑容却十分认真诚恳。
只是额角沁出细汗,分明是身子撑不住了。
皇后皱了眉头,冷冷说:“就知道用自己的身子来威胁人。要不是姐姐托付,本宫真的不想理你……来人,把她扶起来,传太医来!”
沈凝被宫婢搬到了皇后寝殿内的大床上。
没一会儿,便有太医前来为沈凝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