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折雪跟着他走出了商场,随后被一条黑色的眼罩遮住眼睛,她被人牵引着坐进一辆车里,车门合上,很快车子便轰鸣着启动。
她能嗅到眼罩上还有一点清香的气息,不是刻意地撒上香水,那是长久地放在檀木家具中染上的香味,很淡。
上车后再没有一个人和她说话,带上眼罩大概也是为了防止她记住路线,江折雪只是静***在车上,默默数着行驶的时间和转弯的次数。
第十次转弯后,江折雪觉得他们这样实在有些大费周章,哪怕把眼罩给摘下来她也记不住。
果然刷到的那些被绑架的逃生小技巧没有一点用,都是些花里胡哨的花架子,她在心里默默唾弃黑心营销号,一点也不怀疑是自己的脑瓜子不好使。
在汽车行驶一个小时后,江折雪被带着下了车,就在她以为终于可以解开自己的眼罩时,自己又被牵引着塞进了另一辆车。
江折雪:“……”
其实你们不必如此高看我,我一点路都不记得。
第二辆车只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一次江折雪被牵引着下车,总算没被塞入下一辆车里,不然她就要怀疑这群家伙是不是涉嫌人口贩卖。
她的双脚踏上坚实的地面,周围的人仍然没出声,江折雪也没主动询问,只是侧了侧耳朵。
脚下不是土壤也不是沥青路面,踩上去像是某种坚实的材质,周围很安静,没有任何风声或者雨声,气温略低,空气中有一点很淡的灰尘感。
她应该被带到了一个地下车库。
见江折雪一直迟迟不说话,把她带来的中年男人主动开口道:“现在您在地下车库,马上有人带您上去。”
江折雪:“……”
所以这个可以随便告诉她的是吗?她刚刚推理出来还很得意,这让她显得很傻诶?
“那你们找***什么?”江折雪干脆问道。
男人现在倒是不说话了,这把江折雪气笑了,冷哼一声扭过头去。
她刚扭过头,地下车库里忽然响起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从声音就能听出这人步子很稳,不紧不慢。
“交给我就好。”
那步子走到江折雪面前,停住,随之响起的是温柔的女音。
男人点点头,他一挥手,带着江折雪来的司机和副驾驶的保镖和他一起离开,而在江折雪没有感知到的地方,在地下车库阴影里更多的守卫也一起被撤走。
江折雪可以嗅到这女人身上带着和这条眼罩身上一样,很淡的檀香气息,尽管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朝着女人的方向露出一个笑。
很明显这个女人是他们的上级,做人还是要能屈能伸一点好。
“不知道您能不能解答我的问题?”她问道。
那女人应该轻轻摇了头,江折雪听见她耳边的耳环碰撞的声响。
“很抱歉,江**,”她的声音含笑,“还是由我的老板为您解惑吧,请跟我来。”
她动作轻柔地拉起江折雪的手腕,牵引着她向前走去,她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响起,江折雪听着传来的回音,意识到这个地下车库可能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而拉着她的女人动作温柔得体,手指轻轻扣在她的手腕,刚好是不轻不重的力度,不至于让江折雪轻易挣开,也不至于让她感觉疼痛。
江折雪不至于蠢到现在挣脱她的手逃开,这女人的手指修长有力,掌心指腹都有薄茧,应该是个厉害的练家子,搞不好可以直接给她打骨折。
“江**是个聪明人。”女人轻轻笑道。
江折雪被蒙着眼睛,像盲人一样被她带着往前走,她听出女人是夸她不跑不闹,只是轻哼了一声。
她们乘着电梯向上,江折雪在女人的带领下穿过一片安静的地方,根据脚步声和脚下触感,她猜测这是一条铺满了柔软地毯的长走廊,走廊里弥漫着馥郁的香气,让人想起暗色暖光灯下盛开到糜烂的玫瑰。
这条走廊左拐右拐,似乎存心不让人记住出去的路,就在江折雪怀疑这条走廊没有尽头时,她们终于停在了一扇门前。
至于江折雪为什么知道是一扇门,因为女人敲了敲门。
“老板,江**已经到了。”女人说。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低沉的男音。
。
门打开,一股江折雪已经熟悉的清香冲淡了门外馥郁的香气,是檀香气息。
果然眼睛被遮住了嗅觉就会格外灵敏,江折雪在心里感叹自己现在和警犬一样敏感的鼻子,过度的香味大杂烩只能是一场灾难,淡淡的檀香味刚好提神醒脑。
女人带着江折雪坐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然后手指轻巧地解开了江折雪的眼罩。
闷了小两个小时终于可以重见光明,江折雪不自觉松了口气,她慢慢睁开眼,努力适应眼前乍现的灯光,好在房间里是暖光灯,并没有非常刺眼。
在适应光亮后,江折雪立刻看向坐在宽大橡木桌后的男人,他两手交叉放在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江折雪。
男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容貌十分出色,眉眼间是化不开的矜贵,只是那双狭长的眼睛总带着打量猎物的居高临下感,江折雪觉得他是那种把人卖了还能骗得人家给自己数钱的家伙。
江折雪静静地看着他,心忽然重重往下沉落。
直到现在才后知后觉感觉不对那可太迟钝了,但她刚才一直有个猜想,普通生活里出现这样奇怪的变数,只能指向另一个奇怪的人,正是她中午遇到的那个青年。
可眼前的人不是他。
“欢迎,”男人打量着江折雪的表情变化,嘴边的笑意浓了一点,“江**看到我似乎有些失望?”
“是啊。”
江折雪慢慢开口:“一开始以为是个傻孩子,最后见到了个老狐狸。”
带她进来的女人已经出去带上了门,这间华丽的办公室样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