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彩外套盖在她身上,顾泽西揽着她的肩,他面上的笑容温和,力道却丝毫不松。
“夏夏,跟我过来。”
“……”
夜幕已降落,如伞面撑开的老槐树厚重得密不透风,人群、光影都销声匿迹,黑暗像密闭的水箱,重新将她如蚕茧包裹。
逢夏低头,踩着地面影影绰绰地树影。
对面源源不断传来的指责,大概要比这一地落叶还要多。
“逢夏,我刚才是怎么跟你说的?不要莫名其妙的出风头,让所有人看着你,这样招蜂引蝶会让你开心是吗?”
她蹙着眉:“我没有……”
“没有什么?”顾泽西根本不让她开口说,“你没有故意脱外套上去?你穿着衣服跳不了吗?你没有跳那种擦边的舞蹈去博人眼球?”
“夏夏,我说了很多次!你这样,我家里人根本不会同意我和你这样的女孩在一起!”
“我明明就告诉你!你缺钱可以找我,没必要用这种方式来轻贱自己。”
“……”
操场的劲歌辣舞翻篇,蓝牙音箱正在播放周杰伦的《开不了口》,全场都在大合唱。
风一过,无数摇摆的手机手电筒连成一片摇曳的灯海。
“就是开不了口让她知道”
“我一定会呵护着你也对你笑”
“你对我有多重要……”
这样的温柔深情的歌词,此时的逢夏只听出了难言的苦涩。
压抑、喘不过气……和委屈。
她明明就只是……跳了一个正常不过的舞蹈,她甚至没敢去选择最火辣、她最熟悉的那个版本跳,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落到最后却依旧是“轻贱自己”、“擦边”、“博人眼球”。
是不是只要她做任何事。
就都是错的。
她吸了吸鼻子,尽量压下自己不正常的音色。
“是我先挑衅的吗?”
“是邵可儿没错。”顾泽西问,“但她是什么家底、什么背景,她不像你。”
顾泽西掷地有声:
“逢夏,你觉得你和邵可儿一样吗?”
“夏夏,我一直在为你考虑我们的未来,你就不能为我做出那么一点点改变吗?”
情绪随着他落下的每一个字音堆叠到顶点,逢夏垂眸撩开挡住眼睫的碎发,隐去那些不该有的情绪。
字字清晰地追问:
“我为什么要和她一样?我就是我自己,我为什么,要和别人,一样啊?”
“我再怎么都变不成你满意的人设,这样,你对我这么失望,都算了。”
逢夏后退,狠甩开他要牵过来的手,独自往前走。
“你去找邵可儿,行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