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惠然端着碗偷笑。
安清诺脑袋竟还是懵懵的。她是一时还没想起古人说的“休沐”是什么意思。
才降临安府三日,安清诺所有的思维来不及更换适应,有了摔跤的事故,和自嘲的“脑子不灵光”,她便可装傻一阵子了。
“爹爹,我忘了嘛。巧了,今天休沐又逢您的寿宴,可得好好操办起来。”
安清诺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认同,早饭吃得比平常匆忙了些。
过了戌时,安府便热闹了起来。
来给安尚书拜寿的都是同朝为官平素志趣相投的同僚。
“礼部侍郎柳政画轴一幅。”
“户部员外郎欧阳毅珊瑚一对。”
安府管家任叔站在厅堂接过送礼人的礼物都要喊一声,坐在登记薄那里的季叔记一笔。
客人们三三两两在院子里喝茶欣赏着插花。
以往安显荣的寿宴清静寡淡,有意攀附的人来混个脸儿熟,都知道安尚书不喜欢在家中议论朝事,便多半是喝酒喝茶聊些见闻趣事。
今年这安府多了这些风雅的插花,大家的兴致便集中在这插花上了。
安显荣听得客人们的夸赞和议论,心中颇有些自豪。
“这不是那厨房里用来腌咸菜的缸吗?插上这松枝梅花枝,搭配这菊花兰花,枝呀叶的,怎看着这么赏心悦目呢?”
“你没瞧见影壁那处,那一篮花哟,菜篮子里面那花插得高高低低,疏疏密密的,甚有看头。”
“你们说,安尚书家这花插得这么好看,是请了哪位技艺群的高人来张罗的?”
“我们这皇都城内鲜有见到会有人做这等花事的?”
安显荣心着欢喜地走了过来。
“诸位,这些插花是我长女清诺所为。”
安显荣回忆起昨天亲眼所见的场景,甚觉欣慰,又不失谦虚的说:“我也尚不知她是何时学会了这些技法,瞒了我们大家。”
户部员外郎欧阳毅一顿猛夸:“哎呀,是令爱做的这些插花,实在敬佩这巧夺天工的技艺。”
“诺儿,”安显荣招呼正在安排仆人摆放碗碟的安清诺,“过来,和叔伯们打个招呼。”言下之意也想炫耀一下女儿的才能。
安清诺大大方方走过来,向各位行了礼。
“各位叔伯,承蒙抬爱,清诺献丑了。”
安清诺谦虚道。
“清诺,能否给我家二女儿讲一讲这插花的事宜?”
“是啊,哪天也叫我家小女跟你学学这技艺。”
“我家那些瓶瓶罐罐里随意插的那些花花枝枝哪里有美感啊。”
“是啊是啊,我也叫我小女来跟清诺学习学习。”
有人提议,立刻有人附和了。
安清诺得到了客人们的认可,很是欣慰,总算学有致用。
“好,各位叔伯尽管将女眷带来学习,我倾囊相教。”
安清诺忽然想到了什么。
“各位叔伯都是文人雅士,平日里忙于公务无暇赏花,偷得浮生半日闲,今日一起来欣赏插花。曲赏、酒赏、香赏、谭赏、琴赏、茗赏,皆美。”
刘员外好琴,在安尚书的书房里看到了铜觚插花,心痒痒,很想弹奏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