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他和天玄碰面以前,早分了兵马直接上修罗寨剿匪,修罗寨措手不及,对上训练有素的军队,再者又有三当家在前夜故意找借口灌醉了大部分人,整个匪窝很快便被扫平。
剩下的,便是将密道里的东西运送出去,把所有要犯押解进京拷问,鄂敏明面上的任务便全都完成。
留下部分人马看守空了的密道入口,鄂敏成功平乱,快马加鞭凯旋回京。一入京城,便有人与他接触,悄无声息的带了天玄入宫。
而鄂敏本人,经过迎接仪式后,第一时间进宫面圣,对此次的行动进行复旨。
毒气攻心
天玄再一次回到了曾经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
一路上,他老老实实的配合,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对一切都不感兴趣,悲凉荒芜的眼神,让鄂敏不敢正视他,以皇命为天的他,竟然产生了心虚的感觉。
天玄想,不知道乾隆看到他这样的眼神会有什么反应?他环顾了一下现在所处的环境,很熟悉,养心殿后殿的一个房间,宫里面最安全的地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敢闯进来。
屋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留下太监宫女伺候,带他进宫的人事先给他喂下一种药,会让人虚弱无力,因此,没有用任何工具锁困他,是笃定他没有能力离开吧。
天玄嗤笑一声,现在是赶他也不会走,还等着看乾隆究竟会对他说什么样的话,做什么样的事?
这里是皇宫,也就是说,离永琮非常之近,甚至都能清晰的感受到永琮的气味。天玄闭上眼睛,贪婪的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熟悉的气息,使他心底的某一抹思绪被渐渐放大……
真是我的克星。天玄无奈的承认,不甘的撅起了唇,如果紫玉在这里,看到他这表情,一定会大跌眼镜——大人竟然会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
天玄不甘的发现,他想永琮,想得心痛。一路上这样的思绪都被他忽略掉了,现在靠的这么近的距离,却让他再也按捺不住。估计了一下时间,他收起表情,身影在房中渐渐的隐去……
永琮已经被软禁了一段时间,一开始还有焦躁的情绪,后来越来越淡然,然而,这样却反而让小春子心急如焚。他宁愿主子焦躁一点,烦乱一点,也好过现在这样,大多数的时间都斜躺在榻上。这张包金的软榻,正好靠着一扇窗棂,外面有一片观赏用的精美鲜花,这天永琮用过膳,照旧斜靠在榻上,望着窗外。
最初的几天,小春子以为永琮看的是各色的花朵,葱郁的青草等景色,但是时间一久,就给他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看景色,不至于到了用膳时间,连唤几声都没有反应吧?后来小春子细心留意,太子爷看的,根本不是什么花呀草的,他根本就没看任何地方,只是傻愣愣的出神。
天玄看到永琮的时候,永琮正看向不知名的地方,脸上带着微笑,没有一点被软禁的郁闷,反而像是平静的在等待着什么。天玄没有显露身形,只是停在永琮视线落下的位置,仿佛自己就是被凝视的那一点。
算算时间,不过分开月余,竟然感觉像过了好久似的,久到现在一见,心里就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满足感。永琮似乎瘦了点,没好好吃东西吗?他怎么没有以前那么有活力了,记得小时候最任性的就是他,眼神永远都充满了神采……没过多久,他又悄悄的离开。
永琮的眉毛突然一抖,前面的树叶似乎晃动了一下,再仔细看时,晃动已经停止。刚才有风吗?
天玄回到养心殿,心满意足的倒在床上,等着乾隆接下来的动作。
而此时的乾隆,正在召见鄂敏。
阳光被阴云遮盖,殿内的光线阴暗,鄂敏尽职的将此次苏州的事情讲述清楚,期间偶尔夹杂着乾隆的咳嗽声。
“好,爱卿做的不错。将主要人犯交由刑部严加拷问,势必把天元会的余孽揪出来!”乾隆最终下旨。
鄂敏领旨之后,想起天玄的事,迟疑了一下,道:“皇上,天玄公子似乎认得微臣,在第一天晕厥前,他叫出了臣的名字……”他隐去了天玄后面呼唤的“皇阿玛”没有说。鄂敏不是傻子,知道有的话不该说,一不小心脑袋就没了。至少有一点他清清楚楚,无论天玄是不是永琪,都改不了已经被追封荣亲王,谥号“纯”的事实,皇上金口玉言,就算是错的,也只能当成对的。如今他这么一说,只不过是尽到为人臣子的本分,事先给一个隐晦的提示。他相信乾隆特意让人将天玄单独带回宫,本身存在了解惑的目的。
但是在明面上,不可能再有活着的五阿哥。
“叫出了你的名字?”乾隆僵了一下,脸色微变,“什么情况下说的?还说了其他的没有?”
鄂敏见他眼睛微眯,一阵冷汗冒出,“在微臣杀了他的侍从之时,他恨极的叫出臣的名字,叫骂了几声,期间……期间还说了几句不敬的话……”偷眼看了看乾隆,鄂敏跪到地上,“他骂皇上您忘恩负义,是个……是个……”
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一消,鄂敏松了一口气。刚才有一瞬间,他看得出,乾隆对他起了杀心,于是心念急转之下,胡诌了几句。皇上应该是怕天玄说出其他的话来,让自己肯定他的身份,想到这里,鄂敏继续道:“皇上恕罪,不敬的话微臣不敢说,这个天玄性子恶劣,居然长得和已故的荣亲王如此相似,性格却完全不同,相处过就知道,两人有天壤之别。”
乾隆咳嗽几声,“天玄的不敬,朕自会教训他,错不在你。爱卿,他与我的皇儿长相如此相似,传出去会引起祸端,这件事不能泄露出去,以免给人可趁之机,听明白没有?”
“微臣遵旨。”
“嗯,你女儿今年多大了?等过两年长开了,把她送给朕做儿媳吧!”
天玄的事情,就是梗在乾隆心头的一根刺。几年以前,亲眼看见永琪消失,京城上空白光大盛,让他受到惊吓,夜夜不得安寝。做皇帝的,自诩为天子,要别人相信,肯定得先让自己相信,因此,那一幕在他眼中非同小可。
突然听闻有个名叫天玄的人和永琪长的一模一样,而且,和永琮交好,一开始,的确让他害怕不已。但是,他转而一想,根据调查,那个天玄只不过是个武功高强的普通人,或许这是敌人的诡计,利用长相接近永琮,再有所图谋。听闻,江湖中有一种可以改变容貌的易容术。
乾隆这么想,并且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事实,然而,刚才鄂敏的话,却让他动摇了。随即,他又自我解说,那些人既然有图谋,对朝廷要员肯定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被叫出名字也不为过。
乾隆是一个很自以为是的人,他做出决定,干脆将计就计,先试探一番。
晚膳的时候,王总管来到后殿天玄所在的房间传召,说乾隆让他陪膳。
天玄自见了永琮一面之后,早已不耐烦,这时候来了,正合他心意,装作虚软的模样,让王总管连抱带扛的给弄出去,吃足了苦头——乾隆不想让其余的人知道天玄的存在,因此,只能王总管亲力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