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家丑不可外扬,更何况还是在祁玦的面前。
裴右相心里暗骂汪姨娘是个蠢货,嘴上呵道:“给我闭嘴!”
汪姨娘此刻正憋了一口气,哪儿愿意就这么算了,抓住裴右相的衣袖,“主君,这个贱人身上的这点儿伤,哪儿能与我们然儿所受的伤相提并论呀,您必须要把这个贱人抓起来,狠狠地教训她才能解我心头恨!”
真是太不要脸了,连飞雨都听不下去了,按住腰间的佩剑,用眼神询问自家殿下的意思。
祁玦单手负于身后,如松的挺拔身姿不动,甚至并没有开口,但飞雨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上前几步,在别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就是啪啪啪几个巴掌,左右两边脸都没有放过,可以说打得非常匀称了。
飞雨身为习武之人,加上又是在气头上动的手,所以几个巴掌下来,直接就把汪姨娘的脸给打成了猪头。
汪姨娘被打得踉跄了两步,不可置信地捂住自己的脸,“你……你竟然敢打我?”
飞雨一抬下巴,用气死人不偿命的口吻说道:“你这泼妇,满嘴脏话,吵着我家殿下的耳朵了,难道不该打吗?”
周围人一看嚣张跋扈的汪姨娘被打了,没一个同情她的,甚至还想当众鼓掌,觉得飞雨这几个巴掌打得好打得妙,打得青蛙呱呱叫!
“主君,您要为妾身做主啊,一个低贱的侍卫也敢公然骑到妾身的头上来!”
谁知,话刚说完,一柄长剑从剑鞘中拔出,剑背泛着白光,在下一秒,稳稳地架在了汪姨娘的脖颈上。
呼吸之间,汪姨娘的几缕发丝就被长剑给割断,只要她敢动一下,下一秒落地的就是她的项上人头!
“竟敢在言语上冒犯殿下,杀无赦!”
飞云持剑,语气凌冽,气势逼人。
前一秒还叫嚣着让裴右相给她做主的汪姨娘,在被长剑架着脖子的时候,瞬间吓得腿软,连半个字都憋不出来了。
裴渡钦往前一步,朝着祁玦拱手赔礼:“殿下恕罪,府中姨娘无礼,冒犯了殿下,汪姨娘,还不赶紧跪下,向殿下磕头致歉!”
这位定北王殿下,可是个敢在没有皇帝圣旨的情况下,就冲进一品重臣的府邸里,把人给一剑捅死的狠人。
想要一个小妾的性命,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点个头的事情。
汪姨娘哪儿还敢嚣张,扑通一声就重重跪在了地上,脑袋在地上磕得哐哐响,“妾身错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祁玦收回目光,淡淡开口:“本王只是来瞧个热闹,磕头磕错人了。”
这是让汪姨娘去向晏明珠磕头认错的意思。
别说是汪姨娘不肯了,裴右相听出话中的意思之后,也不由黑了脸,“殿下,晏明珠伤我儿在先,且是罪臣之女,岂有良民,向罪臣磕头认错的道理?”
闻言,祁玦却是轻笑一声,“罪臣?她所犯何罪?”
裴右相掷地有声地说道:“晏明珠乃是勇义侯的嫡亲外孙女,勇义侯犯了诛九族的通敌之罪,难道她不是罪臣之后吗?”
祁玦不急不缓地理了理衣袖,嗓音徐徐:“若是本王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的话,今日朝堂上,父皇才下旨命大理寺重审勇义侯通敌一案。
大理寺尚且未结案定罪,裴相倒是张口闭口罪臣之后,这是想代大理寺行使职权,给元家定罪了?”
裴右相眉心一跳,不好,气急之下,不小心说错话了!
还没等裴右相改口,裴渡钦上前一步,拱手朝祁玦行礼道:“殿下所言极是,在大理寺结案之前,元家依然是无罪之身。
晏明珠虽伤了我大哥,但大哥他也有自己的过错,既然双方已经和离,便当从前的恩怨一笔勾销,晏三姑娘的嫁妆,我裴家定会如数归还。”
什么,要把嫁妆还给晏明珠这个小贱蹄子?
汪姨娘当然不干,但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裴渡钦以警告的眼神瞪了一眼。
不想死,就赶紧闭嘴!
这个蠢货,她自己送死也就算了,可别带上整个裴家!
晏明珠看向裴渡钦,“看来裴家还是有明事理的人的,裴二公子说要归还我的嫁妆,是要在何时何地归还呢?”
“三日后,裴家,晏三姑娘自可来取回。”
晏明珠也不多说废话,拿出了一张纸,抖落开,往裴渡钦的跟前一递,“这是嫁妆的清单,裴二公子可是要清点仔细了,一件也不能少,不过裴家好歹也是高门世家,定不会做缺斤少两的事情,对吧?”
裴渡钦与晏明珠的视线对上,女人目光清明雪亮,这一瞬间,让裴渡钦有一种掉进坑里的感觉。
收回视线,裴渡钦点了下头,“自然。”
晏明珠姑且满意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各位请便。”
于是乎,晏明珠挥一挥衣袖,大摇大摆地当着裴家人面,全须全尾的离开了。
等回到府中之后,汪姨娘气得不行,“二郎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大哥被那个贱人给害成那副模样,你竟然放过了她,还要把嫁妆还给她?
也是,然儿是我生的,终归与你隔着一层关系,你不向着他也正常,毕竟这些年来,然儿都是捡你剩下的挑,我可怜的然儿啊,谁都不替你做主,为娘干脆死了算了!”
说着,汪姨娘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在那里哭嚎着撒泼。
裴渡钦皱了下眉,汪姨娘有多无耻,裴渡钦自然是打小就知道的。
突然之间,他想到了晏明珠嫁入裴家的这半年时间里,摊上汪姨娘这么个婆母,被欺负得不成样子,也确实是可怜。
不知为何,裴渡钦想到晏明珠这半年来的遭遇,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那双清明沉淀的眼眸。
不等他开口,一道冷嗤声响起:“我的钦儿乃是裴家嫡子,凡事自然是要最好的,难不成还让庶出的骑到头上去?
这庶出的,身份低些也就算了,还是个没出息的,除了败坏裴家的钱财之外,他裴卓然还会些什么?”
闻声瞧去,就见裴夫人在婢女的搀扶下,神态优雅地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