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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第1页)

崔耕道:“嘿,崔某没什么长处,就剩在年纪轻牙口好,再难啃的骨头崔某都能啃下,所以户曹吏的人选就不劳烦县尊大人操心啦。”

“呵呵,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崔县尉,既然你说查案缉凶责无旁贷,又自诩这般有本事,那本官限你十天内告破羊牯坊命案,否则自会将此案上报泉州府衙的冯刺史!”

胡泽义面色一冷,沉声道:“若是十天内还无法缉拿到真凶,呵呵,到时候冯刺史也会质疑你这个清源县尉的能力了!”

言下之意,十天之内破不了案子,他这个清源县尉也要当到头了。这显然是胡泽义乐于见到的。

妈的!

崔耕心里再次问候了胡泽义家中的全部女性,暗道,就算羊牯坊没发生命案,你这老小子不也天天惦记着让我滚蛋吗?呵呵,羊牯坊命案一旦无法告破,我就不相信这你老小子会不借机阴我一把!

左右都是死,崔耕也只得挣着脖子,硬气道:“十天就十天,不过十天内我若是破了羊牯坊命案,还请胡县令不要再质疑崔某这个县尉的能力,也不要再干预下官的统判六曹之权。”

“嘿嘿,本官早就说了,县尉统判六曹,这是你的职权,本官是那种专权揽权的人吗?”

胡泽义见崔二郎进坑,掩不住的得意之色,笑道:“十天内你若是能破了羊牯坊命案,这清源县尉一职你完全当得嘛!至于什么户曹吏人选,你自然也完全有资格推荐嘛!”

“好,一言为定!今日,陈县丞便是见证!”

说罢,崔耕冷然转身,出了公堂。

目送着崔耕出了公堂,胡泽义不屑地哼哼道:“十天内破一桩命案?还真是大言不惭!”

陈子昂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的胡泽义,叹道:“想要在十天的时间里破案?还是一宗目前毫无线索的命案!恐怕便是前不久刚拜相的狄大人也不敢说这话啊!端毅,你这有些强人所难啊!”

端毅是胡泽义的字,他与陈子昂是同年进土,私交不错,所以公众场合陈子昂与他都是官位相称,但私底下二人却是以字相称。

“跟我作对,呵呵,这是他自找的!”胡泽义冷笑连连。

第69章仵作新发现

黄昏,暮鼓沉沉,又是一日放衙时。

“冲动啊,县尉大人,您实在是太冲动了!”

县尉署中,姚度已经是第八次苦口婆心地重复这句话了。

“是啊,县尉大人,姚土曹说的极是,胡县令勒令十天内破案,这明显就是要刁难大人您呐!”说话的是捕头宋根海。这厮如今在县衙中的位置也很尴尬。

之前宋温与他虽为叔侄,但一向就不怎么瞧得上他,所以叔侄俩真没什么感情可言。后来宋根海为保住捕头的位置,甚至跟他叔父宋温闹掰。以至于胡泽义那边,他算是彻底得罪了。

但崔耕这边呢?他虽然看似傻不愣登的,但心里明镜儿似的,他只是崔耕这个新县尉刚上任时的过渡性捕头,等着崔耕在县衙中站稳脚跟了,肯定是要重新换一茬的。因此这段日子以来,他玩命地向崔耕靠拢,无论是表态也好,还是做事儿也罢,他始终是跟着崔耕的脚步在做,办得妥妥当当。

可偏偏呢,崔耕就是没有给他过信号,一个彻底接纳他投诚的信号,对他和对姚度,崔耕显然更信任和重用后者。宋根海始终游离在崔耕的圈子以外。

这可是急得宋根海成宿成宿地睡不好觉。

今天他的叔父宋温又疯了,他与胡县令那头算是彻彻底底的没戏了!宋根海预感到,如果崔耕还不愿彻底接纳他,还不愿彻底信任他,恐怕他这个捕头真的只能成为一个过渡性的人物。

换做以往这个时间点儿,宋根海早就放衙寻欢作乐去了。但今天,他却一直呆在县尉署中,绞尽脑汁儿不断地为崔耕出谋划策,希望能让崔县尉感受到他宋根海的一片赤诚之心,是真的真的在投效他。

宋根海说完话看了看姚度,又看了看自已,暗生郁闷,娘的,这姚度当初也是跟着我叔父的,咋崔县尉就那么信任他哩?我这费心费力地替崔县尉干了这么多事儿,咋就一直隔阂着我哩?都是半路变节的叛徒,唉,这差距也太大了!

……

“姚土曹,宋捕头,你们说得本官都懂!”

崔耕轻揉着一筹莫展的眉宇,苦笑道:“可本官就算不应承下来,你们觉得胡县令会轻易罢休?呵呵,既然羊牯坊命案一日未破,他就有的是借口来刁难县尉署。以他小肚鸡肠的性子,现如今他能给县尉署十天的时间来告破此案,本官已经要烧高香了!”

“唉……也是,在那个节骨眼儿上,县尉大人明知前边是个坑也要跳啊!不然胡县令肯定又会想其他法儿来变本加厉刁难的。”姚度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宋根海虽然当上捕头是靠宋温的关系和私心,但好歹在县衙捕头的位置上干了有好些年头,对查案缉凶这种事情多少有些门道。

他现在见着崔耕一脸恼色,眼珠子一骨碌,凑上去低声道:“县尉大人,其实想要跟胡县令那儿交差,也不是没有办法!嘿嘿,属下倒是有个招儿!”

崔耕颇为意外地哦了一声,道:“什么办法,快快说来!”

宋根海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眼县尉署的门口,确定门窗都关严了,便悄声说道:“其实可以在街上抓个泼皮混混,然后带回南监严刑拷打一番,逼他签字画押。嘿嘿,反正那些个泼皮混混也都不是什么好玩意,平日里都是鱼肉乡里为非作歹的主儿,少一个不少!南监一通刑讯下来,皮开肉绽下卑职敢保证他乖乖地……”

“刑讯逼供,找人顶缸?”

崔耕算是听不明白了,原来这孙子憋着这么个大招儿呢?

宋根海连连点头道:“嗯呢,以前泉州府衙上头催案子催得急了,胡县令久久无法破案,我叔父…呃不…宋温便让俺这么干来着。县尉大人放心,这种事儿俺熟!只要您点头,俺宋根海绝对帮大人办得妥妥的,保证不给大人留半点麻烦。”

显然,宋根海知道表忠心的最佳时机到了!

“咦,县尉大人,宋捕头这办法倒是行得通哩!”

姚度也面带窃喜,双眼冒着精光地附和道:“那种泼皮混混整日祸害乡里,牲口市一带就有不少泼皮混混,专门暗里敲诈外地来的商旅,这种败类少一个不算少!”

崔耕当即连连摇头,道:“不行不行,胡县令明摆着盯着羊牯坊命案,这个时候咱们用强逼供,找来顶缸的,肯定正中他下怀。哼,到时候这顶缸的直接当着胡县令的面儿翻供,恐怕最开心的莫过于咱们那位老奸巨猾的县尊大人了!”

姚度道:“大人,若是担心翻供倒是不难,只要等着那泼皮混混签完字画完押,找个由头要了他小命便是!这种事情,对宋捕头而言应该不难吧?”

“不难不难,太小儿科了,”宋根海连声说道,“待他签字画完后,直接在南监里弄死他!若是胡县令问起,就说犯人自知犯下命案难逃一死,在南监里寻了短见。或者说,犯人夜里趁着狱卒大意之时妄想越狱,直接被俺们的人要了小命!以前也这么干过,保证不给县尉大人您添麻烦。”

擦,这俩孙子!

崔耕暗里心惊了一番,狗日的,这也太狠了吧?姚度一介文弱书生,这种事儿说得却是这般轻松自如,宋根海更是干得那般驾轻就熟,你妹啊,这县衙里各式各样的门道,水也太深了吧?

尤其是听着宋根海说,胡泽义以前没少暗中交代宋温干此类事时,崔耕想着胡泽义那张伪善的嘴脸,整天故作清高自恃读书人的模样,这狗东西,还真是人面兽心的老畜生啊!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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