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只是依稀有些圓形的,方形的印記,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院子往裡的正廳門正關著,左右兩邊的偏廳門虛掩著,裡面影影綽綽似乎有些身影。
金金一看更加氣急敗壞,大吼:「都給老子出來。」
隨著它一聲大吼,院子更深處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片刻,一個小孩模樣的木偶,機械地,踢踢踏踏地走過來,帶著三分小心七分諂媚。
木偶的表情不多,頂多也就眨眨眼,動動下頜,如今它已經把這些表情用到了極致,動作太大發出磕巴磕巴的響聲:「主人,恭迎主人回府!」
金金眯縫著眼,透著大大的危險:「木頭呢?派你個寵物玩具出來是幾個意思?老子院子裡的花圃呢?荷花呢?老子辛辛苦苦弄回來的那些個奇花異草呢?說!」
木偶訥訥地說:「木頭大人前幾天出去逛了,還沒回呢!」
金金更加火大:「不是說了不許出鎮子嗎?外邊多危險他不知道啊?老子這麼辛苦到底為了誰?他出去幾天了?有沒有消息傳回來?」
木偶用他特有的磕巴磕巴地聲音答:「三天了,我們也急,但是不敢出去!」
金金一聽更火了:「是不是又到邊界去鬼混了?」
它氣得來來回回蹦躂了幾圈,終於是不放心,恨恨的說:「老子去把他綁回來。」
轉頭對三人說道:「對不住幾位,家裡有急事必須先處理,在這裡請隨意。」
又去回頭對院子裡吩咐:「小兔崽子們好好招待客人,我去去就回!」
佘遠心裡記掛著妻女,他不想在這裡待著,急忙攔住白兔:「金鎮長,能不能先送我們去邊界?」
金金沉吟:「稍安勿躁,要過邊界也要看時間,這個時候過不了!」
說完急急的出門。
片刻功夫,金金回來了,背上背著一根即將枯萎的有些人形的木頭,木頭懷裡還抱著一團毛絨絨的純白動物。
一回來就趕緊往院子深處走,邊走邊咋咋呼呼地:「木娃娃,木娃娃,快來挖坑,把你家木頭種起來,又被那些個妖艷的花花草草給騙了妖珠了,趕緊的趕緊的,種起來!」
木偶踢踢踏踏的跑出來,也往院子深處跑過去,就聽見裡面一陣手忙腳亂的,大約一刻鐘,恢復平靜。
金金忙完了,出來跟三人道歉:「對不起,我許久不回家,家裡大事小情的,唉,都不省心!」
佘遠不搭話,孫大聖只是覺得打架更帶勁兒,秦君房只能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金金的皮毛越來越亮,隱隱有金光閃過。
金金又繼續說:「本想好好招待各位,家裡的木頭又不省心,自己都保不住了還救了只妖回來,我現在要趕緊去把鎮上的大夫請過來,那隻妖也很危險,妖珠都被奪走了,奄奄一息!」
說完又抱歉地準備出門。
秦君房覺得總這麼等著很不妥,於是上前:「金鎮長,能讓我瞧瞧麼?興許大夫來之前可以幫一下忙。」
金金驚奇:「你也是大夫啊?那也行,趕緊去看看吧,每次都能撿些小妖回來,都習慣了。」
金金讓木偶娃娃帶著秦君房去院子裡種木頭人的地方,然後自己緊忙出門請大夫去了。
孫大聖也跟著進去湊湊熱鬧,他是閒不下來的,只有佘遠不想動。
秦君房來到院子裡,只見那個木頭人形容枯槁,渾身都成了乾枯的樹皮模樣,樹皮龜裂起翹,種在土裡都有些站立不住。
懷裡卻還死死抱著一隻毛絨絨的動物,原本雪白的皮毛已經打蔫失去了光澤,有些灰敗的死氣。
秦君房想從木頭人懷裡把它抱出來,木頭人怎麼都不肯放手,護的特別緊。
秦君房無奈,輕聲說:「我是大夫,你再不放手它就快死了!」
木頭人的枯槁的手臂些微的鬆動一下,秦君房才可以把那隻小動物抱出來仔細檢查。
長得像狐狸,耳尖上各豎著一簇黑毛,眉間一朵五彩火焰印記,小小的黑色鼻頭許久才會微不可察地翕動,若不仔細看幾乎探不出呼吸了。
身後竟有九條尾巴,卻不是狐尾,每一條都粗粗短短的像兔子尾巴,像朵花似的開在身後。
孫大聖「咦」了一聲,仔細看了看:「也是只混血妖呢,九條尾巴?這耳尖的毛有些像猞猁。」
秦君房心中一動,他問:「像猞猁?」
孫大聖說完自己心裡也是一動,大聲回頭喊:「老佘,快來!」
佘遠聽大聖聲音急促,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急忙跑過來,就看見秦君房懷裡抱著的奄奄一息的小妖,驚得聲音發顫:「小狸?」
孫大聖正準備問佘遠認不認識,佘遠便脫口而出了。
佘遠急忙跑過去,抱過小狸,他一眼就看出這個模樣,是失了妖珠了,奄奄一息地。
他眼含淚光:「這是怎麼了?妖珠呢?怎麼成這樣了?」
他心急如焚,女兒好歹是妖,都成了這樣,妻子現在可是肉體凡胎,會不會。他不敢想了。
半天之前,他還是有妻有子,兒女雙全。
不成想,就這么半天的時間,妻子生死不明,女兒失去妖珠奄奄一息,長子靈魂受傷尚在修養。這都是怎麼了?
上天是特地來刁難他的麼?
他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