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很想有人知道吗?”
少女声音沙哑又绝望,仿佛伤疤被人窥探一般,狼狈又不甘。
她可怜的自尊好像无处可藏。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呵……你要可怜我吗?还是安慰两句,说什么都会过去的。”
要像曾经一样再说一遍“动听”的安慰,说一切都回过去,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有用吗?
这从来都不是安慰。
“知道了别人的秘密和过往,就是真正理解一个人吗?”
“然后我再把你当做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知己,可惜没有早点遇见你吗?”
“这可不是烂俗的救赎文。”
“这是现实!是我不需要!是你根本就不懂!”
“我不需要怜悯!”
片刻,芥蒂在两人间炸裂,火花溅射在她们身上。
多好啊,反正关系都破的不能再破了,郁闲烯自暴自弃地想。
与极端情绪的人共情是一件很累的事,他以为他可以,现在看来,不过是白费心思,自作多情。
无论生什么他都第一个想到她,他只是想要她好好的。
可倨傲者从来不接受别人的善意。
“你说完了吗?”
停顿的片刻,郁闲烯开口。语气没有先前的柔和,是平淡的,是疏离的,一如晨雨曦一样。
“说完了就去吃饭,大家都在等你。”
“我上来只是来叫你吃饭,不是专门来听你脾气的。”
他平静的说完,静静的陈述事实,像是先前无事生生一般。
晨雨曦没接话,只是望向玻璃窗。
屋外暮色沉沉,寂寥又沉默。
“宣泄是宣泄,你救不了他,也救不了任何人。你这样只是在展露你的脆弱,只是在向无关的人宣泄怒火。有什么用呢?”
“如果只是哭和火,那绝对不是晨雨曦。她不会做这么丧失理智又毫无意义的事。”
“……又是来说教的吗?”晨雨曦轻轻笑了。
她在抵触,自怨自艾的自悲者抵触善意,只是守着自己冷漠又可怜的清高。
“无论你把这当说教也好,当劝慰也罢。我所表达的只是最浅显的含义。我没有想同情你,我只是希望你好起来,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理上的。”郁闲烯盯着她的眼睛。
“木瓜不会希望你为他踟蹰不前,一蹶不振的。现在技术那么达,不可能修不好的。”
“凶手的恶意报复,所露出的马脚只会让我们获益。所以,不该就此罢休的。”
郁闲烯的声音又柔和下来,循循善诱道。
“对,该一报还一报的。既然如此他们应该想过后果的,谁都别想独善其身。”晨雨曦忽然勾唇笑了。
晨雨曦天生是一个极端记仇的人,背地里向来睚眦必报,锱铢必较。
曾经她外表沉默恬静,实则虚伪又冷漠,后来本质被他人所激。回归本性般,报复了霸凌者。如今也一样,不叫她痛快的,也别想有什么好结局。
“还敢回来,倒真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她平静地说,轻蔑又不屑的眼神落在房间的几个角落。坚决又有一股狠劲。有晶莹的泪水挂在眼眶边将落未落,长长的睫毛和微红的眼尾都带上了水渍,片刻那滴泪才扑簌簌落下。
郁闲烯轻轻抬手用纸巾擦掉了她未干的泪痕。
她怔了一瞬,随即惊异地离远了一些。
“你干什么?”
“抱歉,看见就忍不住。不擦我心里实在不舒服。”
什么话?
她倒是头回听到一番这么离谱的说辞。
“没事,你继续说。我听着呢。”郁闲烯倒是有些期待她的下一步计划。
“……”晨雨曦尴尬地接不上话。
“……然后呢?继续啊,说我们要怎样复仇,我都听你安排。”
他的眼神灼热又真挚。
晨雨曦被他的目光盯的有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