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个花圈在那崭新的坟墓边,相片一张消瘦的脸,昨晚白骨们晒月光,他路过,看见过那新鬼的样子,就是他。
墓碑是他的爷爷所立,生死年岁,简介很简单。
放眼看去,整个陵园唯有这一处新坟。
又转几排,在东边的位置,找到了那老人的碑,也有些旧,老人姓吴,1994年去世,迄今也有三十年,享年85岁,子女立碑,看墓碑与坟前草木,家人偶尔会过来探望。
北边看到那个断头白骨,1981年出生,2ooo年去世,只有19岁,死的时候比鹤林还要小,父母立碑,墓碑很干净,前面有干花,时常有人来探望。
南边看到那个姑娘,1998年去世,享年25岁,墓碑为其夫所立,干净无杂草,也是有人时常探望。
再到西边,找到了那个小孩,这个坟墓很新,但灰尘很厚。
陶荇把灰尘擦拭干净,小孩是2o2o年去世的,只过了四年,四年期间似乎没什么人来探望。
他死的时候才6岁,是病逝,陶荇想了想,怪不得,看他的肉身是穿着蓝白条纹衣服的,那是医院病号服。
不过,出乎意料的,小孩的名字叫子轩。
“不叫小才啊。”陶荇诧异,“名字里也没‘才’这个字。”
其实昨天那个新鬼下去就已经不记得自己是谁了,小才按理说也不会记得,他之前以为小才死的不久隐约还有记忆,这猜测昨天就已印证是错的。
立碑者是……福利院,他可能是孤儿。
陶荇叹了口气。
他们都说,不要知道自己生平,不想记起生前是谁,陶荇虽然一一看过,但不会告诉他们。
脚下小狗转来转去,陶荇看看它,淡淡一笑:“走吧。”
走到陵园大门,再回头看,陶荇现,原来鹤林的墓在园子正中间。
按风水来说,那里就是阴气汇聚地,会不会这样,那个通道才在他的坟边呢?
大门边的保安亭仍然没有人,电脑还在亮着,仅剩的两三个监控照着荒地。
他才抬脚走,但听亭子后有轻微一声呼喊。
他眉目一蹙,走到亭后,见那里蹲着个人,双手抱头,瑟瑟抖。
这人有点眼熟,他伸手一拍,那人赫然一惊往后跌倒。
陶荇看清楚了,是那个扔下他跑路的司机。
他瘪瘪嘴:“呦,你怎么还在这儿呢?”
司机抬眼:“是你!”随即惊恐道,“鬼打墙,出不去,三天了,我怎么走都走不出,电话也打不通,车子一遍遍绕到陵园门口,我只好下来看看,可是踏进来,就更不出去了,大门消失了,你也出不去是不是,我快饿死了……”
陶荇朝前挑眉:“什么大门消失了,那不是吗?”
司机回头,不敢置信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大门,眼中一片迷惘:“不可能啊,我在这里转了三天,不可能啊……”
“走吧。”陶荇踏步而出。
“等等我。”司机心有余悸,跟上他,“一定是鬼打墙,鬼不让我们走,但是我怎么没碰见你啊,这三天你在哪儿呢?”
陶荇没好气瞥他一眼:“什么鬼打墙,我没看见啊,我去朋友家呆几天而已。”
“啊?”司机骇然,“你朋友住这附近吗……”
陶荇没回话,走出大门。
o8o瞧那司机还在抖,心下痛快:“不管是不是鬼打墙,他大半夜把宿主丢在这里,结果自己也没走出去,算是个教训。”
陶荇挑眉一笑,捞起小狗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