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一副真要听他讲故事的模样,迟雪洱无语,没想到他一身价亿万的大佬竟然还会在意身边小角色对他的看法。
还挺接地气。
既然人家都开口问了,迟雪洱也只好组织组织语言,不紧不慢地答:“因为6先生你很帅,人家都说,长得好看的人心肯定也坏不到哪里去,而且你对我也很好,让医生给我检查身体,让宋叔给我熬补汤,出差回来还给我送礼物,还允许我自己改造房间,你看,你做了这么多对我好的事,我又不是白眼狼,怎么还会怕你,相反,我觉得6先生你人真的挺好的,是个好人。”
迟雪洱有一个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说话时会仔细看向对方的眼睛,他的眼神又很清澈,乌黑的瞳仁清透明亮,像是潮湿森林里踏着溪水的幼鹿。
被这样的一双眼睛看着说话时,很难让人怀疑他的真诚和纯粹。
6熵本来只是来了兴趣想要逗逗他,没想到这小少爷小嘴叭叭还挺能说,前面听着倒还算是入耳,最后的结词在他看来就着实没有必要。
什么人挺好的,是个好人。
自从上次听顾砚讲了他跟他那个没心肝小美人的故事后,6熵就觉得这两句算不上什么好话。
“行了。”6熵抵唇咳一声,看向他在灯光下白嫩白嫩的小脸:“随便开个小玩笑,不要紧张。”
您这张脸和气场就实在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
迟雪洱抿了抿唇,在心里松口气,看6熵这态度,刚才他那一通马屁应该是拍对地方了吧。
果然,就算是霸总,拍马屁这招也还是好使的。
有了这个小插曲,他们之间的氛围倒是真的融洽不少,至少不再像刚开始那样紧绷压抑。
6熵再次拿起那管药膏:“既然不怕我,那就过来涂药,伤口挠成那样,你不嫌疼,我看着都觉得碍眼。”
兜了一圈,又绕回到原点,迟雪洱也因为这个提醒重新意识到身上那些难看骇人的疹子,痒还是很痒的。
既然话都说开了,他也不好意思再矫情拒绝,呼一口气,慢吞吞走到床前。
6熵不是很有耐心的人,看他还这么磨蹭,又因为近距离看清他脖子上的伤,皱起眉头,直接握住他的手腕将人一把拉到身边。
迟雪洱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时,人已经站在了6熵□□。
他人完全是懵的,双手下意识扶住6熵的肩膀,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甚至能摸到下面结实宽厚的肌肉,吓得他立刻把手松开。
又觉得这个姿势很难为情,咬咬嘴唇,脸颊羞得泛红,想要往后退。
“别动。”
因为距离拉近,6熵低沉的声音近在咫尺,震得他鼓膜微微酥麻,迟雪洱不适应地眨了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低垂,在眼睑投下一团阴影。
6熵注意力都在他的伤口上,将他宽松的睡衣领口稍稍推到旁边一点,细软白皙的脖颈与半边细腻的肩胛全都露出来。
可能是离得近了,他又闻到了那阵若有若无的甜香,很明显是从迟雪洱身上散出来的,他不明白,明明是个男人,为什么身上总是这么香。
甜得让人呼吸不畅。
但此刻明显不是想这些事的恰当时机,6熵拧开药盖,挤出一点乳白色的药膏在手心揉开,刚要把手抬高去碰迟雪洱的脖子,迟雪洱却突然一个后趄。
6熵的手顿在半路,仰头注视着他:“又怎么了?”
迟雪洱看着他深邃高挺的鼻目,有些难以启齿:“我怕疼,你揉得时候轻点。”
6熵瞥一眼他虽然状况糟糕,但仍然看得出红疹下温软细腻的皮肤底子,还有自己宽厚粗糙的掌心,声音突然低了些,微微染了一点哑:“我不揉你,只是把药轻轻抹上去。”
迟雪洱听完明显愣愣,眼睛眨眨,“哦”了声,他只是怕6熵养尊处优的没有照顾人的经验,一巴掌下来真给他弄撅过去,所以才多嘱咐一句,让他轻点揉。
本来他说出口时感觉也没什么,可是被6熵这么一重复,却不知怎的好像给这个“揉”字赋予了其他奇怪的意义。
气氛突然就变得有些粘稠起来。
迟雪洱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抿紧唇,偏头把脖子露出来,乖乖配合他。
6熵看着眼前这截纤长白皙,曲线柔软的颈子,把手心慢慢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