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人还在就行。”海同深握住了亓弋的手,“现在放心了吧?可以好好吃饭了吗?”
“嗯。”亓弋点头。
一家四口用过午饭,亓弋被强制送回卧室午休,他闭着眼靠在海同深的怀里,语气平和而轻缓:“没连累到叔叔就好。”
“都说了,一家人,谈不上连累。”海同深抚摸着亓弋的脸,“爸还说想问问你的意见,以后想住在这里吗?”
“嗯?”
“他退休之后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也可以去干休所或者其他地方。我们是一家人了,当然要参考一下你的意见。虽然以后也肯定是咱们俩单独住,但是偶尔还是要回来的。”
“叔叔说了算,我在哪都一样。”亓弋的声音已经变成了近乎梦呓的呢喃,“有你在,哪里都好。”
“睡吧。”海同深在亓弋额头上落下一吻,拍抚着把亓弋哄睡。
待亓弋睡熟,海同深走出卧室关好门,端了杯茶送到海云垂面前。海云垂抬头看了一眼,说:“干什么?做错事了?”
“当儿子的给亲爹倒杯茶怎么了?您哪来的这么大的防备心?”
“你上一次主动给我倒茶是管我借钱买房,再上一次是要买车,再再上一次是公大预录取名单公布,你瞒不住了。再再再——”
“打住!谢谢您嘞,别揭短了。”海同深无奈。
海云垂转了椅子,面对着海同深说:“你先说这次要干什么,我听完之后再考虑一下这杯茶能不能喝。”
“我想把房子重装修,装修期间父亲大人能不能收留一下您两位无家可归的儿子?”
“受伤那个可以管,身体健康这个……”海云垂撇了撇嘴,“不太想管。”
“我交生活费。”
“然后让我掏装修钱?”
“那不能够。”海同深拉了椅子坐到海同深对面,“认真的,您管不管。”
海云垂笑着拿过茶杯,说:“装修的事建议你等等。亓弋这次算得上是重大立功表现了,奖金和福利不会少。我前段时间跟兰正茂聊过,他说当初亓弋回来没给分房实际上亓弋自己的要求,是在给他重回去那边做出一个警方对他不好的假象。现在案子彻底完了,当年他的功绩就已经有资格拿房了,现在更不会缺了他的。到时候你们看看他那边能拿到什么样的福利待遇,再做打算。”
“行,那我再等等。”海同深接着道,“父亲大人能不能再给我指点一下现在的情况?”
“不着急,等到三月份你再看。”
“这么快?!那我就提前跟亓弋透个底,他这段时间情绪不高,我估计就是这事一直压着没个结果闹的。”
“行了,回去陪他吧。你上班之后要是不放心就继续让他在家住,我让人带他去三号地散散心。”
“那不行,三号地只能我带他去!”海同深笑道,“爸您慢慢喝茶,别烫着,我回去陪他了!”
“臭小子!”海云垂笑骂一句,而后呷了一口茶。
一个不算热闹但很温馨的春节,是亓弋十多年未曾有过的家的温暖,守岁熬夜他还做不到,好在家里也没这个传统,等敲过零点钟声之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初一一早睡到自然醒,还赖在床上的亓弋就收到了短信提醒。
他缓缓坐起身,推了推身边还在犯迷糊的海同深,把手机举到他的面前:“我是眼花了吗?”
海同深睁开眼,反复数了一下数字,而后又把亓弋拽回到自己怀里,说:“忘跟你说了,这是爸妈给的进门礼。”
“啊?”
“以前给我留着娶媳妇用的,虽然现在这个性别当不了媳妇,但是这钱不能不给。没多少,你留着吧。”
“你是少看了一个零吗?这叫没多少?”
“那孔德身家好几千万美元,你绿萼的名号挂在暗网上都值九位数,十几万都算委屈你了。”海同深紧紧抱住亓弋,在他耳边说道,“我的结婚基金可多了,这只是刚刚开始,以后都是你的,就是给你买纯金的奇异果都能堆满一间屋子。我不花钱不是因为没钱,只是因为不需要。”
亓弋反复品了一下这句话,之后吐槽道:“我算看出来了,你比晏哥还烧包。他是摆在明面上的咋唬,你是暗戳戳地秀。”
“不喜欢?”
“喜欢。”亓弋在海同深脖子上轻轻嘬了一口,“深哥,你给我盖个章吧?”
“你给我找个干净的能盖章的地方!你身上全是疤了!我都不敢碰。”
“这里。”亓弋拉着海同深的手放到自己胸前心脏的位置,“这里在为你跳动。”
“一大早就勾我,真想吃了你。”海同深在亓弋左胸附近用力一吻,而后抬起头说道,“年快乐,以后每一天都快乐。”
春节过完就到了二月底,海同深回去上班,亓弋仍旧继续他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的养膘生活,也不知道海同深是用了什么方法,反正只要亓弋一动去健身房的念头,就一定会被吃干抹净到下不来床。最后亓弋缴械投降,两个人达成了一致,在得到医生确认可以恢复健身之前,亓弋日常最大的活动量就只能是外出散步,而且还要控制度。
三月初的一天,海同深难得准时下了班,他走进书房,将一份报纸放在桌上,从后面抱住了亓弋。
霁州省省委书记、省委办公厅主任、俞江市市长、副市长、俞江银行董事长、党委副书记、俞江市改委副主任、云曲省办公厅主任、副主任、云曲省公安厅办公室秘书、佤源市公安局副局长……一长串的官职和人名逐一罗列,每一个人的罪名都有了初步定性。海同深拉过亓弋的手,带着他一起将报纸翻了面,指着一行字给亓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