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问你,什么叫享福?什么叫受罪?”
“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时候就是享福,痛苦难过和受伤生病的时候就是受罪。”
“你觉得享福的时候多还是受罪的时候多?”
“五五开吧,”她挠了挠脑门,说,“不过既不享福又不受罪的时候更多。”
“那你觉得这样的时候有意思吗?”
“没什么意思,不过也得活着呀,总不能因为没意思就去死吧?”吴晓夕看向我的眼睛,“江乐,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呀?”
“晓夕,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我们没有被生下来,那么是不是就不必去承受那些没意思的日子和受罪的光景了?”
“可是咱们活在人世间,还有许多可以享受和挑战的呀……不对,江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有时候挺苦恼的,我总是在想,我爸爸妈妈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的话,我就没有必要去承受失去他们的痛苦了,我也就不会去思考许多让我心烦的问题。”
“你是在影射咱们的孩子吗?”
“你把你怀孕的事情跟你妈妈说了吗?”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吴晓夕说:“还没呢,我打算等过几天去医院检查一下,然后再跟我妈说。”
我又问:“那你都告诉谁了?”
“谁也没告诉呢。”
“唉,你连个知心的朋友都没有,想分享快乐都没地方。”我假装叹气。
“嘻嘻,有你就够啦。”
“哈哈哈,那倒是……”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能跟大周念叨念叨吗?”
“你还是别跟他说了,我怕他跟我以前的同事瞎说去……那样的话,早晚有一天会传到高强他爸那儿,我不想让他们知道。”
“那、那你也不能跟路晓露说吧?”
“对哦,她肯定会跟于周说的……我本来想跟她说的,你提醒的对。”
唉,聪明反被聪明误啊,我本来是想引导她去联系路晓露的,结果适得其反。他妈的。
晚上,吴晓夕依然没有和我睡在一张床上。她侧卧在床上,我吻了吻她的脸颊,帮她关上灯之后,回到自己的屋里,脱鞋上床。她躲在小屋给我了一条微信语音,听起来有些委屈:“江乐,你还爱我吗?”
我反复听了几遍之后,说:“我当然、当然爱你了。”
“那……我们结婚吧,我真的想要把这个宝宝留下来。”她的声音带有哭腔。
我不免有些心软和心疼。从我得知她怀孕的这个消息后,才过了一天多,我却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不堪了,大脑反复思考的东西逐渐压倒了我想要抵抗的意志,我有些不想再挣扎了。既然已经这样的,我还有什么可挣扎的呢,吴晓夕在婚内就已经和我生了关系。而且,说到底,她和高强的婚姻确实也是因为我的出现才导致走向终点的,我如果现在再这么拒绝她,伤她的心,我简直连禽兽都不如啊。我不想再纠结于现在了,我认为我之前想的那些都是没有意义的,作为一个男人,对自己的女人负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不必去考虑将来,我知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所以,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无论对错,我都应该答应吴晓夕。
“晓夕,我听你的,那、那……那咱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