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未英脚下越发使了力,可那几个纠缠上来的锦衣卫,却不让他如愿。
他已经被他们砍伤了后背,若不是方才另一边出了状况,惊动了围剿他的几人,他此刻怕是已经被五花大绑,然而眼下他也未能得好,那些闪着寒光的绣春刀直向他下盘袭来,分明要折他腿脚,让他脱不得身!
思绪及此,未英突觉脚下寒气又至,他不及思索,连忙避闪。却不想这般突然跳跃,身后突然蹿出一段刀气,只逼他持刀之手。未英大吃一惊,翻身便要躲开,不想那刀气瞬间追至,他直觉手腕一痛,手下猛地一颤,咣当一声,短刀已经落到了房顶。
瓦片被短刀击得哗哗作响,未英倏然白了脸,失了兵器,还如何逃出锦衣卫的包围?!
若他脱身不得,也必不能被他们捉去,只有死路一条!
既然要死,何不闯一闯?!
未英心下发了狠,内力灌至脚底,双脚一点,不顾身侧刀剑,猛然上窜一段。那些锦衣卫似乎也未想到,刀从他肩头掠去,虽一刀砍下,却没截住未英上窜的势头。
未英伺机捂住肩头,一下窜上了一旁的杨树之上,这树甚高,从树上飞身正好可以逃出包围圈,未英手下鲜血涌出,他却再不犹豫,自杨树之上借力向西遁去。
几个锦衣卫齐齐喊道不好。就这么被这贼逃了,回去怎么交差?!
几人连忙追去,可那贼人扔掉了短剑浑身更轻,后背肩头受伤全不耽误他脚下如飞,几息工夫已经跃处甚远。
要糟了!外边肯定有人接应!
几个锦衣卫满头大汗,前边发足狂奔的未英却大喜过望,他再不管旁的,闷头奔去,不想正在他已能看到外边街道时,身侧忽然有人从天而至,未英避闪不及,一下被来人砍中了大腿!
这一下甚重,未英痛呼一声倒在了地上,这才看清身旁来人。
那人看起来年近半百,双鬓有霜,身形清瘦,站姿如松。未英捂着大腿倒地,一眼瞧见他这样子,再想想此人无声无息突然近身,怕是遇上了轻功高手!
他自诩轻功在冷名楼也是有名有号的,不想此人功力比他更上一层!
锦衣卫不愧是锦衣卫,他今日命丧于此,也算死得其所!
只是他眼下死了一了百了,为了他挺身而出的阿真姐,还能不能收场?!
然而他已经没了过多思虑的时间,他舌尖顶出牙后的毒药,一口咬下,他便下黄泉见师父去了。
未英眼一闭,心一横,眼前闪过裴真的样子,心里一痛。
阿真姐,多保重!
一口就要咬下,然而颌骨突然被人掐住,他咬牙不得,抬眼见那轻功高手已是近在他脸前,制住他下颌的手青筋突突,未英刚要伸手去打,只觉下颌一疼,已被他卸掉!
不远处几个追他多时的锦衣卫已经喊了起来,“杨千户!千万别让他死了!”
那被唤杨千户的清瘦男人点头,不去理会未英怒目而视的眼神,脸色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轻功尚可。”
他说完,伸手径直要将未英脸上黑布拉下。
未英暗道完了,他现在虽不是自己的模样,可他是夏西的模样,以韩烺那老男人的噬不见齿,此事必将暴露!
未英心下凄惶,可就在那杨千户探到他遮脸黑布时,破风之声自耳边传来,那杨千户急急避闪,他刚刚蹲立的地方,两只飞镖直击瓦片。
☆、跑了
?嗖嗖两声破空之声传来,三名黑衣人如同从天而降。
两人一左一右架住未英,当头一人已是同那杨千户战到了一处。
一时间锦衣卫全全涌了上来,未英来不及弄清状况,直径被左右两人架着往卫所之外逃去。
三人疾步飞遁,前方突然蹿出两人抵挡,扶住未英左手边的黑衣人立时上前。未英瞧出此刻掩护他们的乃是潜伏在外的一位兄弟,只是方才使飞镖的和眼下扶住他右手的人,又是谁?
他刚要问上一句,却见右边那人黑布露出的一双眼睛,飞快地朝他眨巴了几下。
未英一愣,“大方?!”
名唤大方的男孩姓魏,正是昨日卖花郎处便认出了未英的男孩,他听见未英唤他,咯咯笑,一边架着未英逃跑,一边低声同他道。
“你胆子可真大,锦衣卫都敢闯!要不是我哥来,我都不知道救不救得了你!”
魏方的哥哥正是落在后头,牵制杨千户与众锦衣卫的高瘦男子。未英急急回头看了一眼,见魏方的哥哥并不吃力,大松了口气,转头同魏方道:“要不是冷成哥,我的小命真要丢在老男人这了!”
魏方手下使了力,说了声“出去了”,架着未英一下跃出了锦衣卫,他嘿嘿笑,“终于出来了!你不能光谢我哥,还不是我跟着你,才发现你这么胆大,竟然敢乔装打扮成个女子!不过你说的老男人,是哪个?!”
他与未英年纪相仿,两人从前在冷名楼时常一处练武,一处耍玩,听未英说什么老男人,问道:“听你的意思,甚是恶心那什么老男人啊?!他是不是又老又丑,鹰头雀脑的?!你有没有在他手里吃亏?!”
未英闻言,立时便点了头,“我没吃亏,倒是阿真姐反正那老男人该死!”
“阿真姐是哪个?”魏方倒是不晓得未采已经改了名字,未英连忙同他说了,只是未英说着,忽然想起了什么,脚步一顿。
“阿真姐为了引开老男人,现身了,眼下还不知如何?!”他急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