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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节(第2页)

挣扎推拒无用,假意迎合无用,怎样都无法摆脱。把她细密包裹起来的人,仿佛新得了糖饴的贪吃的孩子,而她就是那块珍贵的糖饴。

身上新换的长裙摆曳地,黛蓝色裙摆和雨过天青色衣袂交织在一处。衣襟盘扣在无人可见的暗处被逐个解开,长指探入衣内,一寸寸细致探究,又更细致妥帖地将散乱衣襟一处处扣紧,连褶皱都仔细抚平。

她的唇没有空闲的时候。新得了糖饴的孩子,珍而重之地吮吸糖饴的甜美滋味。却又舍不得一下子吃得太多,只细细地吮着,探索陌生而新奇的地界。

而被细细吮吸个不停的糖饴……糖饴已经要化开了。

阮朝汐的呼吸早已乱了。她终究还是落到现在的局面里。明明每一步都妥帖计划,该试探的时候试探,该隐忍的时候隐忍,该果断的时候果断。

她寻到了喜欢的人,心里顾念着旧日情谊,不愿和领她自小入坞壁的荀三兄反目成仇,临走还顾虑着他的清誉,不愿在钟家儿郎面前直接撕破他的脸面,想当面道一场平静的离别。

但看他行事,他自己又哪里在乎什么清誉!

不顾贵客还在坞内未走,直接将她带出坞壁,当着十二郎的面将她抱下车,见不得光的暗事直接展露在光下,清雅皎月的表面下隐藏着践踏礼教的肆意恣睢。

等他去阮氏壁求娶,两边亲事顺利定下,强夺就成了专情,放肆成了放达,他和十二郎在坞门下的对峙会成为众人口中的名士风流,而她所有的不甘挣扎湮没在铺天盖地的大红喜字下,化作一场天作之合的姻缘。

注意力从漫无天际的胡思乱想中转移开,身上燥热更加明显。她已经快要受不住了。

沉重呼吸的间隙,响起几声急促的鼻音。仿佛挣扎太过失去了力气似的,她气喘吁吁地往前倒,艳丽绯色的脸颊靠在宽阔的肩头。紧密包裹的白熊皮露出一条缝隙,风透了进来。

她终于可以说话了。

“白熊皮……”喘息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羞赧恼怒,“白熊皮掀开。喘不过气了。”

耳边轻轻地笑了声。

眼前的黑暗褪去了。头顶长廊映入的明亮光线出现在视野里。

一起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的,是于私密庭院里纵情背礼的郎君。

荀玄微的气息在黑暗里也乱了,但现在重新显露在亮光下时,依旧是平日里的清贵温雅模样,眸子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情意,柔和地注视着她。

修长的手探过来,亲昵地拂过她脸颊,替她梳理散乱的发丝,又拂过略微肿起的红润的唇,指腹蹭了蹭润泽的唇瓣。

“还好没有用口脂。”

白熊皮虽然不再笼罩视线,却依旧裹在阮朝汐的肩头。她整个身子被裹在熊皮里,连手臂也不能伸展,试着想要起身,还未能从膝头下来,刚晃了几晃,就被拦腰横抱而起。

长裙曳地,在清晨秋风里悬空摇曳着。阮朝汐眼睁睁看着自己仿佛一只蚕蛹,被裹在白熊皮里抱回了小院坐北朝南的灰瓦大房。

小院的一排后罩房坐北朝南,往南的窗户开向庭院,往北的窗户可以远眺后山。此时两边的直棂窗都敞开着,清晨的阳光映照了进来。

这处小院应该处处按照他的喜好建造而成,屋里布局开阔,耳边不闻嘈杂声,偶尔几声远处空山鸟鸣,反倒更彰显幽静。

荀玄微置身在这处小院里,心境明显得更为平和舒畅,自己在银盆温水里洗净了手,又起身拿了一块细绫布,替阮朝汐擦净了脸,又仔细替她擦手。

阮朝汐的视线盯着青石地。纤长的右手被他握在手里,细致地从指尖擦到指腹,再擦到柔嫩掌心。

她起先忍着,实在忍耐不住最细嫩处传来的麻痒,细微地蜷了下手指。

对面注视的眸子里尽是愉悦,终于她的右手被擦得干干净净地放回来,她立刻把右手蜷起,缩进了衣袖里。指缝掌心的麻痒还未散尽,又被握住了左手。

同样难熬的麻痒从左手掌心传来时,她唰一下收回手,缩在衣袖里,“早食已经用好,荀三兄事忙,不敢打扰。”

催促他早些离去的用意太过明显,脸颊催热的绯红尚未退尽,落在荀玄微的眼里,露出细微笑意。

他今日愉悦畅怀,并不多勉强她,换了身衣袍便离去。

临去前叮嘱了一句,“霍清川手里的事未做完,留在南苑,先不随我去。等他整理好了旧物,会尽快呈给你过目。正好这两日我不在,小院清静,你不妨就在小院里阅看。”

阮朝汐坐在窗边,略侧了身,目光送他出去。

“什么旧物?和我相关?”

“自然是和你相关的。”荀玄微缓声说完这句,人已经走到了庭院里,站在枫树下,回身微微一笑。

“看完这批旧物,只愿能让你减少几分怨我的心思。”

——

晌午时分,阳光云影在庭院白沙地上缓慢移动。

清静小院里只有阮朝汐。她不喜荀玄微强留她,那份强烈的不喜将过往几年的情谊冲刷殆尽,却也不想为他招来杀身之祸。

既然他人不在,她便从早到晚地留在小院中,身上裹着保暖氅衣,坐在枫树下看书,偶尔拂去一两片飘落的枫叶。

霍清川心事重重,脚步匆忙地穿过庭院。站在书房虚掩的后门边时,脚步踟躇了片刻,捏紧了手中信封。

他今年不过二十出头,按理来说风华正茂的年纪。但身为家臣,他身上从未有过年轻人该有的风华意气。此刻站在门边踌躇不出,眉宇间露出了明显的挣扎表情。

他奉了郎君密令,接连几日在灯下整理这些旧物。对着残破缺页的旧日文书,眼前却情不自禁地闪过一张娇艳鲜妍的面孔。

他每隔两三个月往返一个京城和云间坞。眼看着当年那个倔强稚弱的女童,在他眼前缓慢长大,逐渐出落得得光彩照人,仿佛天上白玉京的仙子落入凡间。

还记得头一年他去京城,每次回返云间坞时,她就像他身后的小尾巴,亦步亦趋地跟随着,并不打扰他做正事,只在他空闲下来、回返南苑休息的路上,轻轻地一扯他的衣摆,小声问起坞主在京城如何了。

他遵循着郎君“报喜不报忧”的吩咐,每次都敷衍她说,“郎君过得很好。京城很热闹。郎君说他得空了,就带你过去京城最热闹的街巷和寺庙游玩。”

他说得敷衍,女童却当了真,每次听他说“带你去京城游玩”,那双漂亮的眼睛总是升腾起明亮的期待和憧憬。

京城仿佛一团浑水,郎君在五年内遭遇了两次暗杀,有一次就在新年期间,赴宫宴直到深夜,半夜出宫回程的黑暗街巷里。

过了年郎君又要升迁了,有人见不到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士族子弟得了天子信重,压过了朝中众多老资历,朝中手段又斗不过他,索性用了草莽手段。

动手的人用了草莽手段,做事收尾不够干净。郎君很快查清了那人是谁,用了朝堂手段,引诱他初出仕不久的儿子犯下致命错处,奏本弹劾,圣上震怒,光明正大流放了那人全族。那人被自己儿子连累得罢官下狱,暴死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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