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皮肤温润滑腻,光洁如玉,可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的深,有的浅,凹凹凸凸,青一道白一道,重复交织,看上去狰狞可怖。
手往上,移到他的左心房。
心房正中有一道深深的凹状的伤痕,手指拂过,丝丝缕缕的寒意顺指尖直窜心尖。
是死亡的寒意。
为什么,他竟能活下来?
带着疑问,手掌滑到他的胸膛右侧。
透过皮肤,稳健的心跳有规律地传来。
原来如此。
我松了一口气,俯下身,侧脸贴在他的心脏上方,小声问:“霜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记忆模糊,什么都是模糊的。
我自欺欺人地躲在模糊的记忆里,以为自己没有什么不堪的过去。
师傅离我而去,因为她要去潇洒。霜奴喜欢黏着着我,我也由衷地信任霜奴,因为我们投缘。福贵叔撮合我和阿勉,因为阿勉找不到媳妇。
甘愿相信这些很容易被戳穿的理由。
可做过的事永远不会消失。
蛊迟早有解的那一天。
或许记忆也迟早会有变得清晰的那一天。
他们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武功一般,身上又中着蛊,也不是大美人,他们何苦要难为我?
想着想着,又饿又累的我竟然趴在霜奴身上睡着了。
这一觉很沉很沉,梦也很美,我坐在小桌旁,桌上全是喷香的小菜。糖醋小排骨,清炒草芽,洋葱小腊肉,白萝卜顿小牛肉,火腿鲜笋小汤包。
开吃吧,我拿起一个汤包,轻轻一咬,鲜汁满颊。火腿又鲜又香,嫩笋清脆可口,绝配。
“再吃一个?”
“好。”
嗯?
谁在和我说话?
睁开眼睛,霜奴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只包子,正笑吟吟往我嘴里塞。
一身鲜衣,衬得他原本就白皙的脸苍白如纸。
我急忙坐起身:“霜奴,你的伤?”
“没事,”他将包子凑到我嘴边,指尖碰着我的嘴唇,温度沁凉,“一一别担心,一点小毒而已。快起来吃饭,我给你做了几道好菜。”
我还是很担心:“你真的没事?”
他的笑容灿烂得好像根本没受过伤:“没事,吃。”
我还想追问点什么,可包子实在太香了,勾得我饿了好几天的馋虫不停地抗议。于是我一把夺过包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一一慢点吃,还有很多呢,以后每天我每天都给你做。”
每天?
我想了想,低着头,放慢了嚼嚼的速度:“霜奴,你左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危机环饲,未知的记忆在脑海中蠢蠢欲动,我不知道,那些强大的力量会将我引到什么地方。
与其一直在黑暗中摸索,不如主动迎上去。
他翘着兰花指,用手背掩着口,一阵娇笑:“以前不小心摔伤的,一一真关心我啊。”
“可是,”我停了一下,“前几天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刺了你胸口一刀。”
“哦,好巧,这说明我们有缘啊。”他含糊应答着,起身走到桌子边整理碗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