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皇后的人,”贺欣悦纠正道,“是贺玄渊的人
。”
“更准确的说,你就是贺玄渊的童养太子妃。”
温怜听呆了,从来没有人这么详细地给她分析这些。她是喜欢贺玄渊的,也幻想过嫁给他,因此听贺欣悦这样说,心里仿佛被灌了蜜一般。
可一回想起与贺玄渊相处的种种,温怜的心瞬间又凉了下来。
她摇摇头,“应该不是的,太子表哥他从来没表现出一点儿喜欢我的样子。”
贺欣悦见他如此,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
都说当局者迷,看来真是如此。
众所周知,贺玄渊不喜女人近身,连东宫伺候的人都全是清一色的太监,然而当年却又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亲手抱着温怜进的宫。
贺玄渊在太学是天之骄子,然而在温怜初学书法,被徐夫子教训打红了手心时,贺欣悦亲眼看见那个倨傲得不可一世的骄子,亲手握着温怜擒笔的手,一笔一笔教她写字。
然后,再仿照幼儿笨拙的笔迹,替温怜抄写被罚抄的字。
虽不知道贺玄渊近几年来变得越发无常,但贺欣悦心里十分清楚,这两人迟早都会绑在一起。
但这些,她没办法和温怜细说,感情的事情,得靠温怜自己摸索。
瞧着温怜纠结而迷惑的神情,贺欣悦抬头看了看天色,正打算起身,却意外一眼撞进了贺玄铭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褪去了往日的痴傻与天真,黑得似墨的眸子深不见底,此时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温怜。
贺欣悦一愣
,心里咯噔一响。
她趁着贺玄铭没注意,飞快收回目光,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
天色渐晚,温怜一回到芙蕖宫,发现所有人浑身都是湿漉漉的。
就连昨天刚认识的柳叶儿,也是一身白衣紧紧贴在身上,脸色雪白,衣角还在不停低落水珠。
只消一刻,温怜便知道了这些人定是刚刚都冒着雨去寻她了。
她心里有愧,灰溜溜地从贺欣悦的背上梭下去,低着头惭愧道:“都是我不好,让你们操心了。”
人是贺欣悦带出去的,眼见情况不好,她在一旁也尴尬地赔笑:“你们别怪温怜,是我想带着她出去玩儿的,没想到竟遇上了大雨。”
乌嬷嬷抿着嘴没说什么,只将人带进屋子,贺欣悦见没人理她,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十分自来熟地朝着柳叶儿打招呼:“我是贺欣悦,我听怜儿说过你,你就是那个顶厉害的大夫吧?”
柳叶儿看着这个把温怜带走的罪魁祸首,她很不想理她,但闻言还是回道:“温小姐如今腿上有伤,不便外出,九公主若是以后想找温小姐出去,还是等几天吧。”
“额……”贺欣悦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眼神有些微闪,“如今不止腿上有伤了。”
柳叶儿横眉一皱:“?”
贺欣悦:“刚刚淋了雨,染了风寒,发热了……”
柳叶儿:“……”
见她不说话,贺欣悦凑进了些,悄声道:“这芙蕖宫的人都不怎么喜
欢我,我先在外面等着,一会你出来的时候,告诉我她怎么样了,好吧?”
柳叶儿闻言,抬眼意外打量了对方一眼。
皇宫里皇子公主多,但是这个九公主她还是有所耳闻的。本以为在这样压抑的深宫之中,以她那样的背景,定会是个软糯的性格,没想到今日一见,让她十分意外。
她淡淡地收回视线,道:“好。”
一个虽寄居皇宫但身份特殊的遗孤,却让四个皇子公主纠缠在了一起,柳叶儿想起自小爷爷柳青给她讲的那些皇宫的故事,缓缓勾起嘴角。
事情,看来越发有意思了。
她提着药箱进门,一眼就看到了那红肿的膝盖,比之前愈加严重,甚至好像还有新伤。
大夫最讨厌不听医嘱的人,她不自觉板起脸,“我给你绑的竹简呢?”
“弄丢了……”温怜自知理亏,瞧着柳叶儿冰冷的神色,立马认错:“柳大夫,这回是意外,下一肯定不会了!”
柳叶儿冷着脸不说话,先瞧了瞧温怜绯红的脸庞,伸出手探上了她皓白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