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弦淡淡笑笑,果断地摇头,“没有。”
何田叹气,“我们家附近没有和我年纪相仿的小女孩,你也没有”
“”易弦绷着嘴唇,“没。”
采好的蕨菜放在竹篓里,直接把篓子浸入山涧,让泉水濯洗干净。
鲜蕨菜用烧水焯过去掉那股涩味就可以吃了,即使不沾油盐也脆爽清口,和腊肉在一起炒,另有一番风味,放在陶盘里只是颜色就很好看了,碧绿如翠玉的蕨菜,和嫣红的腊肉。
蕨菜可以采多一点。放在陶罐里,毫不客气地洒上盐埋住,就能保存到冬天。在白雪纷飞的日子,把蕨菜坛子打开,菜虽然已经失去了脆脆的质地,变得软软的,可是还留着八分颜色和七分美味。
坛子里这时充满了水,全是蕨菜被盐泡出的汁。
把软得像面条的蕨菜打捞出来,用清水浸泡一碗,第二天滤干,挤一挤,不管和什么一起炒,都很好吃。
这可是保存了一年的春天的味道呀。
去年何田没能收获足够多的貂皮,换的盐比平时少,春天又没多少时间采集蕨菜,就更没保存蕨菜了。
少了盐,很多美食就没法制作了。
比如咸鸭蛋。
腌咸鸭蛋的方法不止一个,有人喜欢直接把鸭蛋放在高浓度的盐水里腌,有人会在鸭蛋外壳裹一层泥巴。
何田家的方法是后一种。
泥巴是掺了木炭渣的黑泥,掺上大量的盐、锯末,加适量放凉的开水开水这点是奶奶坚持的,蛋腌得不好会臭,更可怕的是,吃了这种蛋,会拉肚子。
腌料搅合成泥巴后,裹在鸭蛋鹅蛋上,放到半干的时候再在松针里滚一圈。
裹好的蛋比原先大了两圈,一圈一圈挨个放进坛子里,最后,再把坛子盖也用泥封好,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
腌上几周之后,要打开看一看。要是腌咸鸭蛋的泥土上能看到细小的小虫子,那十有八九是失败了,不然的话,成功的几率是很大的。
去年冬天没能吃到咸蛋是何田的一大遗憾,所以,腌上蕨菜后,她也腌了两坛鸭蛋。
春天才刚开始,还能收集到更多的蛋,到时,可以多做几坛。
这顿饭吃得太饱了,何田和易弦又都是几乎一夜没睡,也不知是谁先建议的,两人爬上棚板,干脆睡个午觉。
何田醒来后急急忙忙地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她这时脑子终于清醒了。
易弦裹着被子,还睡得正香。大概是一夜没睡,又冻又累,早上趁着兴奋又干了一上午活儿,这一睡恐怕得睡到太阳落山了。
何田轻轻爬下棚板,小麦立即迎上来,亲热地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她带着小麦出门了。
先打开地窖,拿出两条前天打上来的鱼,再到红薯窖,选了一篮最肥大丰美的红薯背上来。
地窖现在的温度,新鲜鱼肉放进去大约可以保存三到五天。气温更热的话,恐怕保鲜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但何田一早就放进去了几坛子冰,这样,即使到了盛夏,地窖还是能当冰箱用,新鲜猎到的鱼和肉不至于立即腐坏。
鱼是今晚吃的,红薯,则是在为接下来的种植做准备。
何田到一个储物窝棚里拿出了几大蓝要用的东西。
三十几个陶制的杯子,每个都有两个耳穿着一根草绳。此外还有一大把竹签子。
何田把红薯提到山涧边,整篮浸泡在流动的水中,冰凉清澈的山泉水很快把红薯冲的干干净净。
提出篮子,控干水,何田把红薯又拣选了一遍,选用其中最健康的,切成三四厘米厚的块,在块茎外侧插上几根竹签。
然后,她把插好竹签的红薯块切口朝下,一个陶杯里放上一个,竹签让块茎悬在杯口,一半露出来,一半在杯子里面。
何田所有杯子都放在了窗台下的桌子上,现在,桌子只剩下一小半空着。
接着,何田给所有的杯子里都添满了水,让悬在杯口的红薯至少有半截是浸在水中的。
有了阳光的照射和温暖的气温,快则几天,慢则两三周,这些块茎就会芽了。
红薯是喜欢温暖的植物,因此要比土豆之类的作物种的更晚一些。
等块茎冒出芽,芽苗长到几厘米高时就可以从块茎上揪下来,这就是红薯苗。
这时的红薯苗还没有长出根,要把它们放在碗里泡上两三天后,就有根了,然后,选个风和日丽的日子,移栽到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