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们开口,那人便掀开眼皮道:“想买什么酒?”
“就给我们来一壶您手里的酒吧。”
那人一跃而起,走到一个酒坛前,打开坛封,用酒提子舀了一壶,端到了一张空桌子上,“一两银子。”
说罢便又走回了自己的躺椅上。
谢群倒了两杯,递给李甘棠一杯后,将另一杯拿起来放到鼻尖处闻了闻道:“梨花白,当真不错。”
那人见谢群如此说便坐了起来:“看来是个懂酒的,这酒给你们喝倒也不算辜负。”说罢起身从身后的柜子上拿了两盘菜过来。“这是我今天中午做的,本想着留着这些明天下酒,既然与你们有缘,便送给你们吧。”
看着眼前的酱牛肉和老醋花生,谢群拱手道:“多谢掌柜,不如您和我们同饮?”
“那人也不扭捏,直接坐了下来。”
“尝尝我这酒酿的怎么样?”
谢群喝了一口慢慢咽下,过了片刻道:“入口清冽甘甜,回味悠长,酒香长凝不散,似梨花淡且雅,清又纯。这杯是我生平喝过最好的梨花白。”
那掌柜的听罢大笑道:“好小子,果然是有眼光的。”
李甘棠听罢也了一口,虽她对酒没有什么研究,但是自她记事起她师父便酒不离手,这么多年耳濡目染她多少也能尝出一些酒的好坏。
这酒的确与她以往喝的酒大有不同,酒一下肚便觉五脏六腑都有梨花开出,酒香清冽绵长,让人忍不住想再喝一口。于是她将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谢群见状道:“这酒虽好也要慢慢喝才是,阿棠姑娘喝的这样急,再好的酒也会上头的。”
李甘棠点点头道:“多谢提醒。”
一旁的酒馆老板在暗中仔细的打量着李甘棠,从这个丫头一进门他就觉得似曾相识,但是她的长相的确是他没见过的,他在脑中将所有的故人都过了一遍也没想出她到底像谁。
这种熟悉的感觉应该不是与她的容貌有关,而是她的气质,或是举手投足之间的神态,他有些想不出来,可能是今天酒喝多了的缘故,脑子也不算灵光,算了,想不出就不想了。
“不知附近可有客栈?”
“这里荒僻,方圆十里也就只有我这一家酒馆,要想住店怕是得去城里。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这酒馆后院有几间空屋子,你们就住这里吧。”
“多谢掌柜。”
随后掌柜起身带他们去了后院的两间空屋。这里的院子宽阔宏大收拾的很干净,很适合练武。
进屋后,李甘棠放下行李洗漱了一番便开始打坐冥想了。隔壁屋里的谢群则是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第二天天空刚泛起鱼肚白的时候,李甘棠就起床了。洗漱一番后,便提刀去了院子里。
院里比昨天多了一个洒扫的年轻人,看穿着打扮应该是这里的小二,李甘棠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那小二则半天才回过神,眼前的少女面容清丽,粉面桃腮,柳眉下的一双杏眸顾盼生辉,鹅黄色的衣裙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身姿挺拔,步履轻盈的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
谢群听见动静后打开窗户,看着院子里的人身形上下翻舞,虽然他已经看过很多次但还是觉得很美,每次李甘棠舞刀他都忍不住驻足欣赏。
过了一会,昨天的掌柜也走了出来,那小二忙行礼道:“掌柜早。”
他回了一句便站在台阶上抱胸看着院中的少女舞刀,他心中暗道:“这丫头的刀舞的当真不错,身姿轻盈,但手里的刀每一式都重若千斤,又稳又准,这个年纪能有如此功底,当真是不凡,在武林同辈之中已经是佼佼者了。”他皱眉看着总觉得这些招式都有些眼熟,不过这世上的所有招式都是从那最基本的几式演变过来的,追根溯源只怕都是一样的,又何必纠结。
李甘棠收刀后,冲着掌柜的行了一礼道:“早。”
“没你起得早哟,你这般勤勉怪不得刀耍的这样好。”
“您过奖了。”
谢群也走了过来道:“咱们昨日同饮也算聊得投机,但是还不知掌柜的如何称呼?”
“叫我长醉就好。”
“在下谢群。”
“李甘棠。”
“一会儿我们要去城里一趟,若是可以的话,我们晚上还想住这里,按客栈一晚的费用给您算银子,不知可否?”
“房子本就是给人住的,我不收你们钱,再说我若真想挣钱就不会把酒馆开在这荒山野岭了。”
一旁的小二搭话道:“我们掌柜的只图开心,钱不钱的在我们掌柜这里不重要,我们店里的酒有一半都进了他老人家的肚子,卖的怕是还没有他喝的多呢。”
“就你小子话多。”
吃过早饭后,谢群拿出一张卷轴递给了李甘棠,“这是顾南星顾大侠的画像。”
李甘棠闻言打开了画轴,画上面的人眉目舒朗,嘴角噙笑,自有一种潇洒落拓,意气风,当真是俊朗无双。
李甘棠有些疑惑的看着谢群,谢群摸了摸鼻子道:“这是他二十年前的画像。十几年前他就退隐江湖了,没人知道他现在长什么样,但我想应该差不多吧。”
“不是说前些日子有人在苏州见过他吗?”
“当时他带着斗笠纱巾,没人看清他的脸,但是他使了落梅剑法的当中的两式,红梅映雪和白梅照月,当时在场的人说他出这两招时的内力极其深厚,剑法灵便如风,黑龙帮中身手中上乘的十几人还没来得及出手便已毙命,除了顾南星没有人能将落梅剑法挥成这样,这次出手足以确定他的身份。”
“落梅剑法易学难精,放眼整个江湖能将此剑法挥到如此境地的怕是也只有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