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蓉微起身,恭敬的退出了门外。
刚一转身,一阵慌乱的嘈杂声便冲进门了。
陈嬷嬷脚步慌张,竟都没在意傅蓉微的存在,跑进了内室,颤抖着回禀:“夫人……夫人!”
张氏不耐烦地训斥:“你慌什么呢!”
陈嬷嬷呼了口气:“夫人,不好了,云兰苑那位……死了!”
傅蓉微手中捧着的暖炉猝然落地。
张氏一拍桌案:“死了?人好好的怎么死了?”
陈嬷嬷答:“说是忽然之间胸痛如同刀绞,郎中直接在院中架锅煮药,却还是来不及,也就不到两刻钟的功夫,人便没了。”
天地间一下子黯淡了。
停歇的风,湛蓝的天,灼灼的桃花,石桥流水的庭院,那一瞬间在傅蓉微的眼睛里,全部都模糊了。
“姨娘……”
傅蓉微已经看不清脚下的路,凭着本能奔回云兰苑。
远远的,便听见了钟嬷嬷的哭声。
一把推开院门。
府中所有的郎中都沉默的聚在院中。
钟嬷嬷在,郎中也在,可花吟婉还是死了。
怎么会这样的?
傅蓉微想不通。
钟嬷嬷一见她,哭得更狠了:“姑娘……我的姑娘啊!姨娘闭眼前一直在念着你的名字,说给你留了好东西,您但凡早回一刻……最后一面都见不着,姨娘她死前都没闭上眼啊!”
傅蓉微冲进了屋子里。
花吟婉躺在床榻上,身上搭着春被,眼睛已被人抚上了,眉心微簇,仿佛有化不开的愁,忽略掉她口唇的乌紫,她仿佛只是睡着了。
傅蓉微跪在床榻前,握住花吟婉露在被子外面的手。
她的身体都还是温的。
钟嬷嬷止了哭声,跟着傅蓉微进门。
她站在门口,瞧着傅蓉微伶仃瘦弱的背影,一双漂亮的蝴蝶骨都透出了衣料。
钟嬷嬷语无伦次,想什么便说什么,怔怔道:“姑娘,姨娘若是见到你瘦成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傅蓉微听了这话,不哭不闹,只是忽然身子一晃,当着花吟婉的面,呕出了一口血。
——“姑娘!”
钟嬷嬷一声喑哑凄厉的呼喊,令院子里的人平白都立起了一身汗毛。
傅蓉微抹去唇边的血迹,说:“没事。”
她不用钟嬷嬷搀扶,回到门外,一眼见到了那位姓赵的郎中,上前一步,张了张嘴,却难以把话问出口。
但赵郎中明白她的意思,低声说道:“姨娘是心疾,太快了,情志激荡之下作,实在是来不及!”
傅蓉微听懂了重点,逐字逐句道:“情—志—激—荡?”
赵郎中点头:“姨娘一定是受了什么刺激,我赶来时,她还未恢复平稳,虽求生意志在,但无力回天了。”
傅蓉微冷着眼神回头望向钟嬷嬷:“是谁?”
就算她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一切都按照上一世的轨迹,花吟婉的病逝也应在半个多月以后。
怎么还反倒提前了。
钟嬷嬷说:“今日大姑娘来见了姨娘一面,在里面聊了些话,大姑娘前脚刚走,姨娘后脚就不好了!”
郎中们一听这话,纷纷抱着药箱告辞,不想掺和进家务事中。
傅蓉微皱眉:“蓉珠?”
平阳侯得到消息赶回来时,傅蓉微已亲力亲为,给花吟婉换好了衣裳,擦净了身体。
平阳侯一脸哀痛,进门便将傅蓉微推开到一侧,伏在床榻前,托着花吟婉的头,轻轻唤着她的名字,渐渐嗓子里溢出哽咽。
张氏在前院中大雷霆——“设灵?挂幡?她一个妾!一个奴婢!配吗?”
玉瓷摆件砸了一地。
平阳侯的意思是,将花吟婉以平妻的身份下葬。
张氏仿佛吞了只苍蝇,当然不同意。
但再恶心,张氏也驳不了平阳侯的决定。
傅蓉微终于有时间,端了碗热汤给钟嬷嬷,拉她到了柴房僻静的角落,询问当日究竟是怎样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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