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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I5 明天还是要继续(第1页)

5《明天还是要继续》

“未来岁月不可期哀愁之余别忘记

明天,还是要继续”

——梁弘志作词,苏芮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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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找工作,我曾经有着无比到盲目的自信,刚毕业那年去深圳,我一周之内接连搞定两份工作,就凭着一句“sorryI’tuandanytonese,eta1kineng1ish?”就让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香港老板下午就给我了入职offer。凭着这份自信杀到BJ,却没料到才一星期就撞的头破血流——按照报纸的招聘广告上寄了的简历,几乎没有一个回的,然后才明白要去跑直接面对面的招聘会,于是从劳动人民文化宫到国展,从国贸到中关村,去了才知道,可能连挤进人群投份简历的机会都未必回回都有,就算简历能递进去了,一问你的学校、户籍、专业,把你的简历往旁边一放,能回你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就已经算是它的happyending了。

当然也有不要简历的。有一次我正在劳动人民文化宫的某招聘会上四处找着合适的摊位准备递简历,就有一个西装革履笑容可掬的男士过来搭讪,简单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就说觉得我是难得一见的潜力人士,若想挑战一下自己,可于第二天下午在某某地方先接受一个岗前培训。我自是满心欢喜,第二天收拾的干净妥当前往培训地,一下子就见到差不多一百多个像我这样“难得一见的潜力人士”,形形色色满满当当地集中在一个酒店的会议厅里!先是听一个号称来自台湾的方方女士做了一番充满励志、激情与奉献精神的演讲,虽然套路贫乏言辞空洞,我倒都还勉强能忍着听下去,至少还是听明白了,这工作原来就是要让我们去卖保险。可听着听着,方方女士居然让我们全体起立,就在会议厅里跟着她一起“左三拳右三拳脖子扭扭屁股扭扭”像喊操一样地边唱边扭起来了,我就实在有些忍不下去了,好在还有个中场休息时间,借口上厕所我便溜之大吉了。

如是折腾几番,日日苦顿,醍醐贯顶,方明白世界之大,是不可以坐井观天的,所谓一时一地都不会是一生一世,人终究还是要学会随时随地,如鱼入水,适者生存,方可以海阔天空随心所欲的。说来那一年的我终究还算是幸运,许给自己的第一个月的最后一天,还是搞定了一份工作,虽然也就维持了四个月而已,四个月已经足够让我渐渐熟悉了这个城市和在这个城市里工作的生存套路,第二份工作也并没有太费事,中间也和大多数人一样骑驴找马,等找到马了就立即跳槽,如此反反复复地一晃也是好几年过去了。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此时找工作,与几年前初来BJ时的处境与心境又都不相同了。

几年前刚来BJ时,就觉得,但凡能走出校园之外,能逃离课堂那种机械重复没意义的工作,找个自己能干且薪水高过学校多一些的工作,就可以留下不走了。然而当你有机会留下后,你又会开始考虑留住的事情,这个工作能不能留住我,我这么干下去能不能被BJ留住,人心就是如此,得了寸便还想要进尺,并且几年工作、跳槽下来,再考虑重新择业时,你考虑的条件就并不仅仅限于薪水的多少了,还有职位,工作内容,甚至工作地点等等等等,以前只是工作在选择你,但现在渐渐有了些在工作和自己间互选的资格,就不肯那么轻易就范了。在这样的心理之下,工作显然就更难找了。

我又开始了北京城东南西北通州到海淀四下奔跑面试的日子,找工作也跟谈恋爱一样,总没有互相看得上的机会,就这么纠结拉扯着耗了两个多月,耗的时间越久,钱包便越薄,钱包越薄,心里便越空,而且此时是真的空,空到我甚至一度想过,管它什么工作,还是先解决生计要紧,只要能先挣到生活费就行,我也就真的就准备去某个公司报到继续当翻译了,这个时候接到了一个意外而又欣喜的电话。

说来我还是要感谢方的,因为打来这个电话的孔,我还是通过方才认识的。他实际上也是我们在筹划那个关于戏剧的纪录片时采访的一个对象。电话里孔跟我说,他和朋友正在筹划一本新的报刊《风周刊》,需要人手,他其实也长期在我们那个论坛潜水,一直很欣赏我的文字和对戏剧的那种热情和敏感,就问我有没有兴趣过来负责他们报刊戏剧版的采编工作?我当然是很有兴趣啊,这还真是我从小就曾梦想长大了却没敢再想的一份工作啊,但还是疑惑地问他:我都年过三十了,也不是新闻专业的,能行么?

孔说:反正你相信自己能行就行的,我是相信你行的。

那就来吧!然后,从那天起,一转身,我就又成了个媒体人。

所以我更要感谢方,因为很快我就感觉到,这一回,我算是终于选择到了正确的行业了,好多人可能干了一辈子,都未必干到了正确的行业,而所谓正确,大概就是指,它是你自身心地想要投入并努力地去干,而干的每一件工作又真正能让你获得满足和成就的那种行业吧。

我的记者生涯的开局,甚至是顺利地有些出想象。第一周的选题会,正值暴牙哥孔庆翔在《ameriIdo1》上大出风头,一下子成了全球的选秀奇观+励志偶像,主编老刘说,你是学英文的,那就把孔庆翔这个人物好好研究一下,做一个分析这个人物的专题吧。这对我来说自然是不在话下,我就在网上把国外关于孔庆翔的节目以及新闻报导全查阅了一遍,对比分析理清思路,做出来的专题也是受到老刘高度肯定,然后第二周,老刘又说,杨丽萍马上要在BJ演她的《云南映象》了,舞蹈这些你是很懂的对吧,那你来搞个杨丽萍的专访呗?

啊?这就一下子要上人物专访了?还这么大一个人物?我行吗?

采访其实我倒是不怵的,杨丽萍是我喜欢了近二十年的偶像,如果能有机会见面,心里早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她说了,只是我早有耳闻,说杨丽萍性格十分高冷,极不爱讲话,而且更要命的是,老刘只说让我采,但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给我,那我要上哪儿去找杨丽萍呢?然后我想起我们论坛里曾经有几个媒体朋友,我们是一起讨论过杨丽萍的舞蹈的,于是就试着问了他们有什么办法能联系上杨丽萍。也是巧了,有一个晚报的朋友说她以前是采访过杨丽萍的,就顺手给了我一个联系电话。我也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就拨通了这个电话,磕磕绊绊的先自报了家门和来意,想找杨丽萍老师做个采访,结果对方说,我就是杨丽萍啊,很好啊,那我再给你一个我助理的电话,你一会儿跟她约一下具体的时间地点,到时见喽。

我赶紧又拨通助理的电话,助理说,杨老师交待过啦,我一会儿把时间和地点给你就是啦。于是我就这样顺利地见到了我记者生涯的第一个正式的采访对象,杨丽萍。在心里倾慕了近二十年的高冷月光女神就那么笑容可掬地站在你面前,可我也不能太激动,毕竟我是带着采访任务来的记者,所以我还是强行镇定,先把选题会上跟老刘拟定的关于这次演出的一些问题都一一问过了,其实也没花到多长时间,离我们约定的半个小时采访时间还长,我于是试探性地就问了一下:“杨老师,其实我关注您的舞蹈很久了,您的《雀之灵》、《版纳三色》等作品早已深入人心,人们一说起您,就称您是中国民族民间舞的代表人物,但我看您后来的许多作品,譬如《两棵树》这些,我倒是觉得您是不是受了很多现代舞编舞思想的影响?”杨老师听到这个问题竟有些兴奋了,原本一直靠着椅背的她一下子从沙上坐直了:“哎呀,原本你也注意到这个问题了,看来你对舞蹈很懂嘛,”然后好像突然又拧开了一个话匣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又跟我聊出了半个多小时,譬如她就跟我说,很多舞蹈动作,其实都是在模拟性爱的方式,不仅仅是人的,还有动物的,比如说舞蹈中打鼓的场面,鼓实际上代表着母体,而鼓槌则代表着男人的力量,用鼓槌来敲击的鼓面,实际上是在表示着男女间的一种结合,阴阳间的交融。再比如许多民间舞蹈中的动作,如青蛙翻身,蜻蜓点水,孔雀开屏等,其实都是一种性爱的表示,这些话从这样一个看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口中讲出,也真正是别开生面。不光是舞蹈,包括当年跟她跳《两棵树》的6亚的下落,以及她在云南乡村生活的一些趣事,甚至她为什么突然接拍了两只备受争议的广告,她都主动地讲了起来,直到助理过来提醒说,杨老师,您该去BJ台录节目了,杨老师这才意犹未尽地站起来跟我道别,说,今天跟你聊的太开心了,这样,过两天我们演,你一定要来看,我让助理给你留票,看完要好好告诉我你的意见哈。送我出来的时候,助理跟我说,杨老师今天真是聊兴奋了,她很少能跟人聊这么多的。

回来后我把采访整理成稿子之后,老刘果然也是高度赞扬,说不少大媒体最近都在访杨丽萍,我这篇的角度是最不一样的,也是干货最多的,“可能也是因为你懂舞蹈,也熟悉杨丽萍,所以才能问到别人想不到的问题”,这多少对我来说也算一个启示吧,让被访对象觉得你懂他,懂他正在做的事,或是能撬开他话匣子的重要捷径,然后我就试着把这一招用在后面的采访中,果然屡试不爽,譬如,我就用一《好像忘记了》搞定了田震,用一段关于无实物表演的讨论搞定了廖凡,用一个关于尖团字音的问题搞定了张火丁,当然,前提就是采访前我得要做大量的案头工作,记得要专访林志玲之前,我搜集的采访素材在ord文档里就长达74页……

起初的采访,基本上都是在选题会上确定一个采访目标,然后想办法找到这个采访对象的联系方式,约好时间地点去做访问,开始都是一对一的,这叫专访,可后来也有到了采访地点,却现同时来采访的还不止我一个人,这就是采访对象时间有限,无法安排记者们一一专访,于是就约上几个记者同时过来一起聊,这叫联访。选题会上,老刘也常常会跟我们说,最近某某艺人或者某某电影要举办一个新闻布会,我们得派一个记者过去参加,这种布会往往会邀请很多记者一起参加,在新闻布会结束之后,会安排所有的记者们一起群访,这时候电视台的记者们就会事先架好机器,把套着各个台台标的话筒一起摆在艺人面前的台子上或者直接递到艺人手里如孔雀开屏般一一打开,然后记者们逐一问,但这种群访,也并不是每个记者都会开口提问,也不是每个记者都有机会开口提问,后来我就现,往往提问的机会都被东方卫视的《娱乐星天地》,北京卫视的《每日文娱播报》,光线的《娱乐现场》等几个知名娱乐新闻栏目的记者们抢占了,而这几个记者一是敢于开口,二是也会提问,他们一问过,其他记者也便有了回去可用的素材了;但我不行啊,他们都是电视记者,当天问完的回去当天或者第二天就播出来了,可我是平面记者,还是周刊,若没有再给另外安排专访或者联访,等到我稿时,这些就都成了旧闻了,顶多只能条简单的资讯,所以,我必须得争取机会问出我想问的问题,于是,每次群访时,我都不客气,一定会抢着提问,渐渐地,我也成了京城媒体群访时的主要提问人之一了。

去布会的时候,一般都要先签到,留下自己所在媒体的名字和自己的联系方式。有一天我就接到一个电话,上来就问我:“您是罗老师吧?我是某某公司某某艺人的宣传,我们下周二有一个新专辑的新闻布会想邀请您过来参加,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呢?”时间我当然是有的啊,我就在想,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的呢?而且,最后快挂电话时,我还问了人家一个问题:“咦,你怎么知道我当过老师啊?”

对方一愣,然后哈哈笑了起来:“啊老师您还真的当过老师啊?我们是习惯管每个媒体朋友都叫老师的啊,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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