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竹這才停下手勢,問她:「你如何得知我出自隴西李氏?」
姚環音一怔,思考起她的話來。
剛剛情急之下,她忽然聯想到,有人曾告訴她,梁州有位隱居的李氏小姐,她此次遠行,若遇困難,可前去尋她。
是誰告訴她的?
她下意識去摸出一張令牌。
令牌雖精緻,但上面刻的字卻歪歪斜斜,隱約能辨認出上面的字。
正面寫著「福安公主特遣」。
反面寫著「梁州採風使臣」。
這塊令牌,自她醒後就一直在她身上,她覺得定有用處,就一直貼身收藏。
李若竹見她神色不對,看向她手中令牌。
她看著令牌上墜著的珊瑚珠子,總覺得有些眼熟,問她:「能否讓我看一眼這塊令牌?」
姚環音遞過去,覺得最近頭痛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她熟練的按上穴位,緩解痛苦,還不忘問一句:「如何?」
李若竹翻來覆去,仔細端詳,然後長嘆一口氣。
「既然有緣,那老身就收下吳小姐吧。」
說完,雙手遞還令牌。
姚環音面露喜色,沒想到這令牌竟然能請得動李若竹。
她本想追問令牌來源,又怕引起李若竹懷疑,只好咽下疑惑,先行告退。
李若竹並不多留她。
姚環音見時候不早了,就要離去。
此時一個小童快步進來稟報:「外頭柳大人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商。」
姚環音放慢了離去的腳步,只聽李若竹直言不諱:「你轉告他,若還是要請我做嫻靜堂夫子,大可不必,往後也不用再來了。」
姚環音心中瞭然,抬頭感覺有雨絲飄下來。
梁州入夏,連日多雨。
姚環音望著天邊密布的陰雲,明明中午還是一片晴好,眨眼就風雨欲來。她撐開傘,準備回家。
李府院外的柳樹長勢不錯,她無意間瞥了一眼,正看見一人青衫執傘而立。
長眉入鬢,衣衫與這裊裊舞動的柳枝一同擺動,如同寫意畫卷,靈動飄逸。
「柳大人,巧遇。」
柳聘風聞言,望向不遠處的姚環音,點頭示意。
姚環音見他伶仃一人,心頭微動。
如今已然是夏季,枝頭的柳葉不再抽出芽,被風雨吹落的柳葉長而細。
姚環音只覺得這副場景似曾相識,見到這位柳大人煢煢孑立,她心口有些不舒服。
本該快些離開的姚環音,突然停了腳步。
柳聘風一手執傘,露出一截手臂。
腕上正戴著一串琉璃多寶手串
大腦未來得及思考,話已經說出口了。
「民婦姚環音,上次匆匆一別,還不知大人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