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涛已经被她养废了。
不见得以后他就能对母亲好。
我刚死。
母亲就迫不及待清空我的房间。
其实我的东西并不多。
整理出来只有一个纸箱的东西。
母亲愣愣地看着纸箱里摆放的一条珍珠项链。
那张刻薄的脸上竟荡漾出几分恍惚。
我飘过去冷冷开口。
「可笑吧,你看不上的东西,在我眼里珍贵至极。」
这条项链是我第一次发工资特意给她买的。
不是什么昂贵的东西。
却是我当初唯一拿得出手的。
我还记得母亲拿着看了一眼就丢垃圾桶。
母亲没有说话。
视线下移。
震惊的目光停留在纸箱里的一个泛黄的小口罩上。
「这是?」
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伸手抓了好几下才把口罩拿在手里。
「十岁那年爆发传染疾病,全国口罩稀缺,家里仅剩的十个口罩你全给了弟弟。」
「后来我被传染重病,你怕我传染给弟弟,才大方地施舍了我一个弟弟用过的口罩。」
「虽然病重的那几天,我被你赶到牛棚睡,但是这个口罩却是我心里唯一的温暖。」
我盯着窗外的雨滴,目光悠远。
周涛唾手可得的东西,却是我遥不可及的痴念。
哗啦!
纸箱被母亲用透明胶带封住。
「一个破口罩至于吗?」
她嘴里嘟囔。
眸色晦暗不明。
迷离的目光里似乎荡漾起一片湿意。
「母亲,银行又打电话催了,房贷怎么办?」
「我哥的赔偿金发了没有?」
「你倒是说句话啊,真是急死人了。」
楼下周涛不满地咆哮。
把铁门踢得「哐哐」响。
我看到母亲的神情瞬间变了。
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烦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