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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簪(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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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宗愈到迟暮之年,愈发注重修行。早晚念经礼佛,供养佛花草树,才是她如今生活的重心。刚刚看着林氏怀中的小娃娃,调皮的连她头上的簪子都拔了在玩。想起上次这木簪成礼,这nv娃娃很是得t,想找个由头赏一赏她,就道:「你对这木簪,还真是喜欢啊?」

「祖宗赏的,」林氏笑yy的回:「当然是最好的。」林氏这麽说,是谢了祖宗德政。

这时有个後g0ng不知那位嫔妃,凑到林氏跟前的道:「哎呀,林氏真是好福气,居然能得祖宗赏赐呢。这木簪真是好东西啊,臣妾在这,都能闻其异香呢。」这到那都有逢迎拍马p的人啊。

林氏奇道:「有味道?」她抓着小娃娃的手,把木簪往自己鼻子一推後道:「嗯,真的吔,有一gu淡香。」她扭头对太子妃说:「姐姐,你闻闻,是不是?」

太子妃也凑了上去,只道:「是有一gu香味,这味道……」她一时想不起来是什麽。

祖宗看着有趣,叫人取了过来,一闻,心下一沈,整个人都不好了。若非她沉静多年,早已习惯怒而不张,只冷下眼看往太子妃和林氏,还未开口问责。太子妃出身世家,持东g0ng主位这几年下来,这人情冷暖还是会看的。祖宗这突来的一眼,她心中一吓就想起来了:那是菩提树的味道。

...

「回祖宗,记得一点,是荷花,莲花,呃菩提树……」然後,林氏就呐呐了。

「既然记得菩提是佛树,怎能砍树做簪子?」祖宗口气淡淡,但这话已是不满。

「回祖宗,太子殿下有教导,说木头要生成木x才能制物,取圬木为佳。」林氏恭敬地回道:「不砍树的,不然树太可怜了。」

祖宗脸se总算是缓一缓的道:「那就算是残木……娃娃,可有听过身似菩提,心似明镜吗?」

林氏这才听出来什麽事,这……先装傻吧:「回祖宗,臣妾才疏学浅……」她小心瞅着眼,却看祖宗只有摇头,怒气未消,心中只道不好,也不管那句诗出来没,先拿来救场再说:「臣妾只记得另一个。」

「哦?说来听听?」这时,居然是皇帝开口了。

「是,回祖宗回皇上,臣妾记得的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这可是有名的佛偈啊,一出口就让场子静了下来。

祖宗沈思半晌道:「娃娃,在那看的,可知其意?」

「回祖宗,太子让背了很多书,臣妾背着背着,也就忘这忘那了。至於意思嘛,臣妾以为,是指见树是树,见树非树,见树即树。」

「娃娃,什麽是你的见树之论呢?」祖宗已忘了要教训的事,倒是很有论一论佛理的虔诚。

「祖宗您看你椅子上图绘,它是图是树?再着,您的椅子,它是椅是木?我见窗外绿景,那是树还是林?我见怀中的如意,它是玉还是石?我见寺庙中人,他是僧还是俗?见树是树,乃众生之表象,见树非树,乃万象由心生。」

「至於见树即树嘛,这个臣妾还没想明白。」林氏停了停,拍拍怀中痴睡的小r0u包:「不过我想,或许很简单,我看小r0u包很可ai,他就真的是很可ai。我思便如是,您说,会不会是这样?」

祖宗看着手中木簪,没想到自己念了多年的佛,还不如一个娃娃的悟x。这是一个木簪,木头做的,一种叫菩提的树木做的。至於菩提是不是佛树,做出的簪子是有佛x还是灭了灵x,问的不是簪,是本心呐。祖宗0着木簪,只喃道:「说的好。」再抬头,已是眼中清澈,很是受用。

林氏估计,这关应该是过了。佛禅嘛,讲的愈是绕口,愈有会去想的人。祖宗既然想放下,她自是谢谢啦。

可皇帝没听懂。但看状况开口问太丢人了,显的自己太没灵x?只好再问:「那,那个镜子呢?」

林氏刚绕的自己都晕了,差点问什麽镜,啊了一声才说:「那个啊,简单,皇上,容臣妾实例说明说明?」

皇帝大手一扬,准了。

「这个镜子啊,它就该立直,不能放在平台上。您看看这西风天的,风沙多大,这平放着,不就招灰尘……」林氏很是直白平实的说着话。

此时太子殿下不知从那冒了出来,就敲了她额头道:「明明就是你,懒得擦还敢信口胡言。」

「殿下!」林氏惊呼一声:您总算来救场了。她捂着额头回嘴道:「这之前就跟您说过了。这时时勤拂拭也不是个好事,且不说用心太过反而不及。就这灰尘沾布,它也是会磨镜子的。」

「就敢拿镜子说事,孤的书桌呢?打从你当书nv後,就再也没够乾净,没个长进!」

「别冤枉我啊殿下,一天三次擦着呢。」林氏这一回嘴,向来很顺还接连不断地:「臣妾就不信了,那麽点灰尘,您0的出来?」

「孤若判的出来呢?」

林氏一副您别框我的表情,x有成竹的道:「老实说,您的椅子我一天只擦一次的。您尊贵的pgu可从没坐出来过。呐,这就是和光同尘,您既然早就习惯,那就接着习惯了吧!」她其实早想提这件事,现在真是个争取桌子一天只要擦一次的好时机。

太子听到这已经气到忘了是来救人的,额上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太子妃赶紧拦在俩人中间。眼中净是,殿下您息个怒,这还在g0ng里拜年的啊?!

祖宗和皇帝相视而笑。这nv娃娃大智若愚啊,那些看似无理又有点道理的说笑,就把刚那个菩提簪子的事揭过。眼下这场面,就是东g0ng太子携妻妾嫡子,一家子在祖宗面前热热闹闹的尽孝。天l之乐,就在眼前。

菩提簪子这事过後,皇帝先是处置了那个凑过去搭话的才人。用管她是被人叫唆,还是拍错了马p,总之先降一等。皇帝想着既然是个ai说话的,就去当尚仪的nv官,成日里教喊礼仪就好,位份这辈子不用再想就是。

接着,太子亲送了个摺子,还附上一只上好乌木簪。

皇帝打开摺子一看,念了一句:「下手不要老这麽重。」

太子恭敬行了罪礼道:「太子妃窦氏,除罚俸一年以示告诫外,恳请父皇恩准,能进g0ng向祖宗告罪罚跪一个月。」

愈发会顶嘴了。皇帝瞪了太子一眼,这罪要是能告的话,那你跟你家昭训演什麽戏?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是顾念曾祖母吗?皇帝轻叹一口气:唉,这曾祖孙俩像的,都快把他这个亲爹隔成外家了。

皇帝的父亲,非祖母所出,倒是他的皇后,是祖母亲挑她宗室里好的,指婚过来的。皇后逝世後,他就把这孩子交由祖母抚养,没能想到这孩子尽得祖母真传。皇帝八岁登碁,早年都是由祖母垂帘听政,待他成礼大婚之後,才渐渐下放还政。祖母的手段有多高有多狠有多辣,皇帝从小看在眼里,吓在心底。就说这曾祖孙俩对付起人来,都是见者se变,闻者生惧。真不知是先天血脉还是後来教养,这俩人真像!

算了,不论怎样,後g0ng闹腾前朝掀浪,皇帝本着安稳,基本都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今个竟扯到祖母面前了,那就是他们不对。本着他对祖母的敬重,t恤她老人家多年的辛苦,孝道皇帝是一定要守个足够,这次没要了他们x命都不算重的。他大手一挥,把摺子丢在旁边道:「这准了。」然後对太子说:「罚跪就不用了。」他还是交代了一声,免得太子就罚人在家中跪着。

「倒是你阿祖,这几天心情似乎不太好。你让你家里,带着小的来探望她,逗逗她高兴啊。」

「儿臣遵旨。」

枯山水

太子告退後,皇帝拿着木簪又下了一道旨意:「去告诉德妃,朕深觉得她品德甚好,让她每日写一份nv则出来,给後g0ng传阅。对了,让她用这个木簪写,就写到让祖母称好为止。」

结果过了半个月後,祖宗难得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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