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没有落井下石的爱好,也懒得去多管闲事,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和桃城告别后不久,桃矢也终于来了。衿衣愉快地冲他挥了挥手,刚要打招呼,却见他身后竟然跟着一只黑猫。
她震惊地忘了说话,直到那一人一猫在她面前坐下才总算找回了声音:“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沙耶跳到她手边看了她一眼,自顾自趴在了桌上,桃矢不易察觉地皱了下眉,停顿几秒后才答道:“路上偶然遇到的,你们是在找什么东西吗?”
难道沙耶在找那只饕餮?虽然这么想着,衿衣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他可能只是单纯出来散步。”
桃矢将信将疑地应了一声,翻开菜单开始点菜。见他不再追问沙耶的事,衿衣也松了口气,趁机去找洗手间。
而她刚离开座位不久,一直闭目养神的黑猫便缓缓抬起眼皮瞥向桃矢,语气慵懒:“你刚才说,不想再看到她哭,但那孩子从来不哭。”
“你怎么会知道她有没有在哭。”桃矢依旧盯着菜单,漫不经心地翻过一页,“她从小就喜欢偷偷躲起来哭,却装得很坚强的样子。”
沙耶哼了一声,又重新闭上眼睛:“这个世界才是她期待的,我不会让你带走她。”说完这句,他就再也没有开口。
衿衣回来时,依旧只看到黑猫趴在桌上睡觉:“这家伙真是越来越能睡了。说起来,我通过升学考试了哦这顿饭我来请客!”
“请客?”桃矢抬起头,似笑非笑地将她打量了一遍,“通过才是理所当然的吧。”
“你就不能说句好话吗!总之就这样决定了!”
桃矢叹了口气:“下次吧,今天稍微有点事得早点回去。”
衿衣皱皱眉,又好奇道:“什么事?”
青年意味深长地抬眸看她,嘴角忽然勾出一个笑:“秘密。”
“口胡!这是浪费我感情!”
“你真麻烦,都说下次了。”
然而一周后的同一时间,桃矢却没有出现。
距离约定的时间早已过去十五分钟,餐厅门口始终不见他的踪影。这一现象实在太反常,衿衣连着打了好几个电话,却一直没有接通。桃矢不是喜欢迟到的人,如果有事也会提前打电话通知,像现在这样的情况根本不曾发生过。
又等了一会儿,衿衣终于坐不住了,匆匆抓起包就往桃矢打工的地方跑去。她之前去过一次,对店名也有印象,很容易就找到了那家店。
一进门,服务生还没开口,她就将室内迅速扫视了一遍:“请问,木之本桃矢还在这里吗?”
“咦?”对方茫然地眨了眨眼,似乎没有搞明白她在说什么,“这位客人,你是有预定吗?”
“不是,木之本桃矢今天下午不是在这里打工吗?我想知道他走了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服务生更加迷惑了:“木之本桃矢?”她歪着头仔细想了想,似无奈又似遗憾地摇头道,“可是这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服务生啊……”
“什么?”衿衣震惊地张大了嘴,急忙退到门外看了眼招牌,又冲回来道,“他确实是在这里打工的才对,我之前还来找过他。”
“抱歉,我已经在这里工作一年了,确实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排班表上也……”
这个人看起来并没有说谎,但桃矢竟然会凭空消失怎么想都是不可能的。
衿衣在门口站了片刻,决定直接去木之本家确认情况。如果是小樱的话应该会知道他今天下午的安排。
抱着这样的念头,她搭上电车直奔友枝町,马不停蹄地赶到木之本家门口。刚按下门铃,余光一瞥,却发现门边的名牌上竟然写着一个不认识的姓氏。
少女心头一跳,先前不过隐约的不祥预感瞬间磅礴灭顶。那感觉就好像寒冷的冬日里忽然有大雨倾盆而下,刺骨寒意一下子自头顶传至脚底,将身体冻至麻木。
她不可能记错木之本家的位置,更何况这一幢房屋的模样也与先前没有任何变化。然而门铃响过后,屋内推门出来的年轻女人却顶着一张陌生的脸庞,正用疑惑而警惕的表情注视着她:“请问……”
衿衣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半晌,突然笑道:“不好意思,我按错门铃了。你知道附近哪一家姓木之本的吗?”
那个女人这才友好地笑了笑:“没有关系,不过据我所知友枝町似乎没有姓木之本的人家,也许你可以再问问其他人。”
“好的,麻烦您了。”
向对方道过谢后,衿衣茫然无措地往回走。她觉得自己就像突然之间在野地里失去了方向的幼兽,明明世界宽广无垠,却哪里都不是她该去的地方。
这样的感觉只在刚刚成为夜祸的时候出现过,可即使那时也不曾像现在这样恐慌。
她不仅仅弄丢了桃矢,连木之本一家都找不到了。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甚至没有人认识他们。
桃矢、小樱、藤隆,他们存在的痕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他们原本的位置也被另外的人代替,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到底是哪里产生了错误?难道她又在无意识中去了另一个空间吗?但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啊!
衿衣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竟然不知不觉又回到了池袋。夜色降临,马路两边霓虹闪烁,高大的现代建筑物散发出浮华璀璨的光彩,喧嚣又寂寞。街角的黑影在路灯下蠢蠢欲动,整个城市呈现出与白天截然不同的诡秘感。
现在该怎么办呢?沙耶肯定不会愿意帮她找到桃矢他们的,似乎也只能寻求壹原侑子的帮助了。所以要马上过去吗?还是再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