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提线木偶一般,屈官喂一口,少年吃一口,后面可能是真的吃不下了,少年扭头拒绝了屈官再递过来的食物。
屈官蹙眉,盯着少年瘦小的身子,这样的小鸟胃,怎么能恢复好身体。
自那以后,屈官都会日复一日,不厌其烦地将饭菜塞到少年嘴里。有时候等少年吃完,剩下的饭菜也早就凉了。
管家打算让人再去热一热,被屈官摆手拒绝了:“不用,只是冷了而已,不碍事。”
常年在作战的屈官,能吃上就已经很好了,压根就不在乎是不是口热饭。
后来,少年会坐在饭桌上,等待着屈官的到来。
屈官一如既往打算端起饭碗,先把少年的解决掉,却看到少年自己,拿起筷子,稍许笨拙地吃了起来。
喜悦与惊讶让屈官好一会才缓过神来。屈官尝试给少年夹菜,少年也一并吃了下去。
“你叫什么名字?”屈官依旧还是问出那句话,“你可以叫我屈官。”
少年没有回答,屈官就当他是寝不言食不语了。
三个月了,屈官不抱希望,但还是习惯说上一句:“你叫什么名字?你可以叫我……”
“屈官。”少年的声音低低的,轻到屈官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面前抬头终于肯望着他,不再躲避他视线的少年,屈官心尖一颤:“你刚是不是叫我名字了?”
“蓝楚毓,名字。”
“你的名字,蓝楚毓?”屈官的手都在颤抖,上战场都没有这么激动过,这种情绪不太一样,屈官自己也说不上来。
蓝楚毓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目送屈官出门。
屈官回来,蓝楚毓便会早早守在门口等他,不会说什么回来了之类的话,只会喊他的名字:“屈官。”
一年的时间,蓝楚毓会和屈官正常交流,但是跟其他人,言语甚少。
蓝楚毓有什么主动要求的,屈官都会答应。
比如,“你今天会早点回来吗?”
“你想我早点回来?那我尽量。”屈官实话实说,毕竟基地上的事变化莫测,换来的就是蓝楚毓的低头不语。
但是,当天,屈官还是尽量提前回来了。
蓝楚毓其实也很少提什么要求,唯一一次,屈官没有及时答应他。
“我想入队,我也要打战。”
蓝楚毓的声音比当年更加响亮镇定了,屈官却没有了那股喜悦。
蓝楚毓像屈官一样,每日都坚持不懈,重复着这一句话给屈官听。
终究这基地,还是让蓝楚毓闯了进去,他比常人还要努力刻苦,他铆住了劲,不顾疼痛。
屈官每每看到他身上的伤痕,心疼的眼眶都泛红,却一语不说,他知道蓝楚毓的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