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远慢吞吞“哦”了一声,谢随云觉得他有点可爱,手指不由得蜷缩一下。微微的痒意传到心底,沈言远瞪大眼睛:“阿云,你轻薄我!”
谢随云沉默一瞬而后无奈道:“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蹭到了。”
沈言远听不进他的解释,抓着他的手用脸蹭了好几下:“没关系,你想轻薄就轻薄吧。”见谢随云不动作,还着急地问他:“你怎么不动啊,我都不怪你,你想摸就摸啊!”
谢随云确信沈言远是真的醉了,他之前几次酒醉都是这般胡搅蛮缠。摇头失笑,这算不算是一杯倒?
他们两人已经上次喝酒还是两年前了,当然,只是因为好奇偷偷尝了一点,然后沈言远就醉了。但他醉的还在可控范围内,加上今日晚风实在是醉人,谢随云也没有阻止他喝。
反正沈言远也不会做出什么事来的,他想。
剩下的酒被他一杯杯灌入肚中,沈言远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看着天上的星星,然后逐渐落回谢随云脸上。
一只手抚上了他的脸颊,谢随云一顿。沈言远将他的头转过来,满是赞叹:“阿云,我好喜欢你。”他不是第一次说这句话了,可再一次说出来,谢随云的心境却和上次有了一些差别。
谢随云大抵也是有了些醉意,他的手覆盖上沈言远的手,轻声问道:“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沈言远的手一个个往下仔细描摹,他的动作很轻,让谢随云从中能感受到他的珍重之意。
“还有呢?”谢随云轻眨着眼。
沈言远道:“还喜欢你一直在我身边。”
“可是以后也会有人一直陪着你的。”
沈言远摇头:“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心脏稍微有些紧张地跳动,谢随云预感到有些事情要生改变了。
“我只要你,从前陪着我的是你,以后陪着我的也必须是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沈言远执拗地道,他的动作变得霸道强硬起来,“谁要是和我抢,我就杀了谁。”
心里的石头尘埃落地。谢随云怔然地想,年幼时的种子终究还是长成了足以困住人的藤蔓牢笼,谁也逃不掉,谁也挣不脱。
事到如今,谢随云终于不再觉得沈言远说得只是玩笑话了,他是真的,只要谢随云,也是真的,要将所有他认为要和他抢谢随云的人杀掉,独占他。
“阿云,你害怕了?”谢随云久久不说话,沈言远有点惊慌地问道,“阿云,我开玩笑的,你不让我做的事情我不会做的,我会乖乖听话。”一杯酒沈言远又能醉多久呢,借着醉意试探地向谢随云说出心里话后,因为谢随云默不作声的态度他彻底吓得酒醒了,连连保证。
“我不是害怕。”谢随云心里有点复杂,“我只是有点惊讶。”
“言远,你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呢?”
沈言远眼神游移,不敢和谢随云对视,谢随云便明白了。“如果你还希望我继续考虑你的追求,那么就全部如实告诉我。”谢随云进一步追问。
“六岁那年我是装病的,因为我不想你离开我那么久。”沈言远憋了好久,才说出第一件。
六岁那年,谢随云稍一思索便从记忆中挖出这件事。六岁那年他要随父亲去其他地方拜访交流学习,临走前几天特地来告诉沈言远一声,结果第二天就得到他重病的消息,高烧不退,还非要谢随云留在他身边看着他。谢家主当然不是很乐意,沈家自己的人自己没照顾好,让他儿子留下来能有什么用。
但那时谢随云和沈言远的关系已经好起来,小谢随云觉得自己的朋友生病需要他,那他就应该留下来。小谢随云绷着小脸对他的父亲说道。沈家主夫妇也觉得自己家理亏,可儿子高烧不退,也不肯喝药,唯有谢随云在时还能灌下一点。沈家主只好厚着脸皮请求谢家主将儿子留在沈家住几天。
小谢随云要照顾朋友,那么之前说好的交流学习自然也泡汤了。他有点闷闷不乐,可沈言远告诉他:“我也可以陪你交流学习啊,我可比他们都厉害,交流学习和最强的人交流就好了。”小谢随云就这么被忽悠下来了。
“你那时竟然是装病?”谢随云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那时才几岁啊,就能想到这么多。那可是高烧,弄不好真的有可能死人的。谢随云有点后怕,幸好当时他留下来了,不然依沈言远的性子,一计不成必定还有下一计。
“还有呢?”不知不觉,两人已将变成面对面盘膝而坐,一方面无表情,一方做贼心虚。
后面沈言远又断断续续说了几件事,他不说谢随云还真是没现他将自己的性子拿捏得死死的。每次沈言远想要谢随云顺着他的心意时,不是装病就是装可怜,要不就是无中生有,平白在背后给人家上眼药。
说到后面,谢随云都已经没脾气了。这些事情已经打破了过去他对沈言远的美好印象,对他的真实一面有了更深的了解。
“言远,你不能这样做的。”谢随云扶额叹了口气,“你这样无论是对自己,对我,还是别人都不尊重。你靠伤害自己的身体来满足自己的要求,莫非没有想过你的家人,还有我都会为你担心吗?”
沈言远乖乖任由他训斥。
“你的那些行为也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言远,我现在是真不知道该拿你如何是好。”谢随云诚实道,“我现在很生气,我很想现在就丢下你不管。”
沈言远猛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