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后是一张黑色的床,林北望正在床上睡觉。
龚甜往里头跨了一步,拖鞋踩在实木地板上,发出些许声响,她想了想,偷偷把拖鞋脱掉了,提在手里,然后轻手轻脚走进去,眼睛里闪动着恶作剧的光。
床是黑的,被子也是黑的,林北望背对着房门,侧躺在床上睡觉。
被子突然往上隆起一个包。
一开始隆在他的腿边,然后一路往上,移到他腹部时,突然移不动了。
因为一只手突然落下来,不轻不重地落在那只包上,林北望转过头,啧啧两声:“看看我抓住了什么。”
“抓到了一只保护动物。”龚甜的声音隔着被子传来,“全世界只有一只的龚甜,你要好好关爱她。”
林北望哈哈笑了两声,一掀被子:“你在干什么?”
掀完,他就觉得自己做错了,早知道是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不掀的好。
某只全世界只有一只的保护动物,现在正趴在他腹部,因为恶作剧没成功,看起来有点恹恹的。
“我……”龚甜努力给自己的恶作剧找掩饰,“我跟人打赌,赌你有几块腹肌。”
林北望:“……”
“一块也没有。”龚甜顺势爬起来,“你好胖哦。”
林北望把她按了回去:“你再数数。”
怎么数?把衣服掀起来数?
龚甜顿时麻爪了,可看他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又不服输起来,直接把手伸到他衣服下面。
她的手指头是冰凉的,他的腹部是滚烫的。
林北望压根没料到她敢这么做,先楞了一下,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
“……干嘛?”龚甜一开始只是不好意思,渐渐有点提心吊胆看着他。
林北望面无表情看着她,目光极深极深,过了好一会,才低沉沙哑道:“我是个病人,但也是个男人。”
然后,才慢慢松开她的手:“……去帮我拿个药好吗?”
房门在身后关上。
龚甜背靠在房门上,过了好一会,才双手捂脸,觉得两边脸颊滚烫滚烫的。
“……我是不是也吃药了?”她喃喃道,“熊心豹子胆之类的,不然我怎么做到的?”
有些事情做的时候不觉得有啥,做完了,才觉得羞耻心爆棚。
这要是在自己家,龚甜早就一边尖叫,一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了,现在在别人家,才收敛一点,一边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一边咚咚咚往楼下跑。
冲进厨房,先倒了杯凉水给自己喝,咕噜噜喝完,才换了个杯子,给林北望倒了杯热水。
“药在哪?”直到此刻,才想起这个问题。
龚甜找了一阵没找到,就只好端着杯子上了楼,规规矩矩敲了门,问:“我没找到药。”
“……药在床头柜上。”林北望道。
龚甜这才小心翼翼打开门,看见他又换回一开始的睡姿,背对着房门,被子直拉到脖子。
看不到他的脸,龚甜觉得好多了,至少没有刚刚心脏快要爆炸的感觉。快步走到床头柜边,上头除了一大堆感冒发烧药,龚甜一盒一盒看过去,最后看见了……他的手机。
手机突然响了。
大概是个骚扰电话,只响了一下。
龚甜楞了一下。
“谁啊?”林北望果然是在装睡,听见声音翻了个身。
“不知道,骚扰电话吧。”龚甜混不在意的样子,“水端来了,你吃药吧。”
她的混不在意,也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