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倒不小,不过,你确定真的要反抗?”
陆廷之这话说完,整个人便压了上来,但同时松开了手。
江齐愣住了。
如果反抗,就意味着会……?
陆廷之把他的头扭了过去,“告诉我,你在找什么?”
江齐眼神茫然,回道,“找我爸照片。”
陆廷之眯了眯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把他的脸松开了。
但正当江齐觉得结束的时候,男人却把他的衣服撩至了胸前,双手抚上了胸口处。
“啧,硬成这样,看来你确实喜欢书房。”
“你他妈!那是被冷激的。”
这陆廷之果然很变态,这样还能做得下去。
这还是第一次在床以外的地方做,缓慢请进的那一瞬间,江齐忍不住叫出了声。
“对,这样才是乖孩子,知道了吗?”男人喑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接下来的时间里,江齐始终恍惚,楼下是想象中的宾客喧哗,楼上却是安静地只有自己淫荡的叫声,有时间陷在火热的欲望中,有时候又仿佛在冷眼旁观,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门外,有人眸色逐渐渐深,陆景行突然意识到,他的性欲不是被自己的情人唤起的,而是被别人的情人撩拨的。
做完之后江齐就没再下楼,气得躲在自己房里睡大觉。
陆廷之就也由着他,连饭都是由钟姨端给他的。
等他再醒来下楼的时候已是宾客散尽,杯盘狼藉,连陆景行和秦柯都不在了,不过显然也无人真在意他这个小人物的存在与否。
屋前屋后只剩一些工作人员在做着最后的清理工作,热闹的气氛连余韵都开始消失殆尽,一派人走茶凉之景。
这样的场景突然让江齐回忆起那个男人的葬礼。
一切后事尘埃落定,同样的宾客尽散,女人鬓发微乱,双眼无神地坐在门前走廊发呆。
江齐本想走过去抱抱她,却察觉到了他妈在僵硬的姿态中所憋着的一口气。
年纪尚小的他不分辨不清那是一种怎样复杂的情感,但最终还是未能上前,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也是女人悲剧的一部分。
到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女人发现了身后站了不知道有多久的小人,最近的变故太多,她几近歇斯底里,已经顾不上其他。
现如今才反应过来,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早已远远超出了可以理解和承受的范围,但是望着这张长得和丈夫眉眼相似的脸,女人又突然觉得当初那个聪巧伶俐的孩子如今也开始变得面目不清。
以前旁人总夸自己儿子跟他爸像极,将来减减肥也是个能迷到小姑娘的,她还总是欣慰的笑道:“是啊,都是儿子像妈,我家的倒是更像他爸,不过也好,像爸爸好。“
从丈夫那得到的婚姻总是缺了什么,以致于孩子出生后,剩余的感情终于有了寄托的对象,这些年,她也几乎在孩子身上倾注了所有,到头来却……或者说从来都是一场空。
那件事情后他妈的情绪就开始变得有些阴晴不定,有时候会突然烦躁冷漠,似乎这张逐渐长大的脸是某种罪证,总是能勾起她最痛苦的回忆。
有时候仿佛对他颇为愧疚,下班早的时候会提前很久去等他下课,接着带他去市场专门买他爱吃的菜。
再到最后,似乎已经忘了怎么爱他。
年幼的江齐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她更幸福一点。
江齐原本以为他们母子就将这么相依为命下去,他会更加好好学习,以后好好工作,让他们的生活别再这么难过了。
然而连这点微弱的渴求,都在某个遗精醒来的早晨被打破了。
那天上学的路上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江齐却想起昨晚的旖旎梦境里那张见过几面的脸,从此万念俱灰,满身绝望,他想着,原来同性恋是绝症,会遗传的。
“小江?”钟姨打断了他。
“你醒啦,陆先生在书房,说你醒了就过去找他。你还饿吗,要不要给你找点吃的。”
“谢谢钟姨,我不饿,我直接就找他吧。”在钟姨身上,他偶尔能体会到女性的温暖。
江齐站在熟悉的书房前,故地重游的心情并不是很好,不过这次他倒是很乖地敲了门。
“进。”
屋内陆廷之戴着眼镜在看文件,见江齐进来了,便将办公椅转到一边,抬头示意让江齐直接到身边来。
嗯,还行,没让他站在对面汇报工作。
陆廷之递给了一张借条。
“张助理刚拿来的。”
江齐看着上面写着债务已偿还两清的证明,这才惊讶了下,昨天才又接到催债电话,今天却已经把事情办完了,不愧是张助理的工作效率。
这笔天文数字般的债务压了他好几年,几近喘不过气来,这些年他被人大街上追过,被人堵在巷子打过,被人去学校闹过,把所有可卖的东西都卖掉后,利滚利的天文数字还是让他看什么都觉得前途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