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恶狠狠地对峙着,眼看着逼问无门,而沈琅心窝子烧得都快要爆炸了,满腔情绪无处宣泄,只一度气得不管不顾的恶狠狠掐着柳莺莺的腮帮子便一口一口啃咬了去,只恨不得将她整个人一口一口生嚼了,吞之入腹。
五个多月了。
整整半年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说快不快,说慢不慢,有时觉得一眨眼就过完了,有时却觉得这半年来度日如年,每一日他都是数着熬过来的。
这半年内发生了太多太多。
他们上一次像现在这样的亲密无间时,还是在寒山寺里,在悬崖下那几日难得的清净日子里,虽他昏迷的时日较多,却能察觉到她对他的无时不刻,无微不至。
以及在庙里养伤那十日里,他们就在佛祖面前,肆无忌惮的腻歪、亲吻、相拥。
那是他一生少见的罪孽,还有安宁和幸福。
后来,他预感到京城夺嫡叛乱的战火不日便要烧到清远,这个时候的他还不
知道她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一心只想将她送走。
不想,这一送便是整整半年,便险些是一生。
当触及到那两瓣柔软细腻的时候,沈琅这才觉得原来自己就是个关在笼子里的囚徒,是海里缺了水的鱼,是折了翅膀的鹰,而她就是他的钥匙,是他的水,更是他折断的双翼。
柳莺莺觉得意识渐渐模糊了起来,喉咙的空气全部被吸干了,夺走了,思绪渐渐混乱,整个人将要晕厥过去了,这时,肚子里却忽而没有丝毫征兆的剧烈抽动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恶狠狠地踹了柳莺莺肚子里一脚。
那一脚太过凶猛,直接从柳莺莺肚皮上凸起,连带着踹到了沈琅肚子上。
便见差点儿陷入疯狂的沈琅整个人骤然一怔,而后瞬间放开了她。
只目光涣散的紧紧搂着她,额枕在她的额上,大口大口喘息着,显然神魄还没归位,手却下意识地轻轻抚上了她的那高高隆起的腹,触及到方才那给他一脚地东西。
显然被这一脚给踹懵了。
直到大掌覆盖下去的那一瞬间,腹中剧烈的踹动感一下一下震着他的掌心,震着他整个新房。
只见那高高隆起的肚子一下一下轻颤着,里头分明正在拳打脚踢,将她整个肚子里踹得地动山摇,昭示着自己的抗议和不满。
沈琅显然被眼前这一幕给“吓”懵了。
一度僵在了原地,呆呆地撑在那儿,全身僵硬,成了
一尊雕塑,整个人傻掉了似的,全让忘了所有反应。
柳莺莺显然也被肚子里头地这一脚给踹懵了。
她刚被他放开,这会儿整个人如同缺了水的鱼儿,只拼命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身外被他险些榨干,体内却又冷不丁被肚子里头的小家伙踹得天崩地裂。
还是自半个月前,肚子里才渐渐有了些胎动的迹象。
却还是头一次,动得这样厉害。
俨然一副要踹破她的肚皮,破肚而出的架势。
被这一大一小二人双重欺负着,只见柳莺莺怔了许久,待回过魂来后,看到身前这张前来讨债的脸面,煞那间,回过神来的柳莺莺只气得咬着牙关亦是抬脚跟着一脚朝着沈琅的肚子上恶狠狠地踹了去。
却不料,这一下,沈琅反应极快,在她抬脚的那一瞬间,肌肉下意识地反应一把反手稳稳握住了她的小腿,而后便见沈琅整个人就跟失了魂似的,握着她的小腿,就那样呆坐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她,以及看着她活跃狂躁,不断涌动的肚子。
陈太医就是在这个时候被请进来的。
看到贵人房内竟出现了个男人,陈太医也跟着险些被吓得魂不附体。
后宫内院多龌龊,如撞见了不该撞见的,瞧见了不该瞧见了,稍有不慎怕是小命难保。
却不想,这是唯一一次,被撞见了龌龊,而升起龌龊的那二人却是不慌不忙的。
确切来说,是那柳贵人吓得花容失色,倒是那名男
子,不知是被陈太医这番无意间“抓奸”之举给吓傻了,还是吓呆了,整个人神魂浑沌,呆呆怔怔,还是被柳贵人一脚踹开,险些踹下了床来,这才回过神来。
而后,跟个幽魂似的,一路失魂落魄的从他跟前飘了过去,飘了出去。
话说陈太医正在里头为贵人请脉。
而沈琅则立在大殿外,目光远远看着远处华丽精美的大殿,久久没有回过魂来,整个人立在大殿门口,凝固成了一座雕塑。
他是学医之人。
第一次摸不了脉,诊不了病症。
只因——
沈琅缓缓抬手,到现在,手还是哆嗦着,一直在抖,压根摸不到任何脉象。
而双眼眺望远方,那一处处精美的大殿正在四下晃动着,双眼至今聚拢不了,眼底始终是一片白花花,雾茫茫的。
四周乱糟糟的,一会儿养心殿派人前来查探,一会儿坤宁宫派人过来问候。
一会送水的,送汤的宫女来回奔走。
所有人皆从他的周遭穿行而过。
他却没有任何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