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汝成立马举起扇子遮住了自己的脸面。
正打趣间,秦妈妈已眉开眼笑的来到了雅间外敲门,道:“哟,三位爷降临咱这小小的万花楼,实在令咱这小楼蓬荜生辉呢,几位公子,咱们红儿听说楼里来了几位贵人,特来给几位贵人敬茶来了?”
秦妈妈在门外笑语嫣然。
话一落,不多时,门骤然被从里打开,赫然只见一个齐肩高的小童直瞪瞪地看着她。
脸上戴着个小老虎面具,面具上还夸张地沾着几缕老虎须,面具下一双黑黝黝地眼珠子圆溜溜的,正与秦妈妈大眼瞪着小眼。
秦妈妈当了半辈子老鸨,不知招待过多少客人,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场面,就连她看到眼前这张小老虎脸时都愣了一下,而后很快反应过来,立
马伸着手朝着小老虎面具的上老虎须扯了扯,一时啼笑皆非道:“哟,没想到来的竟还是位小爷,这位小爷也是专来为咱们红儿捧场的罢?”
秦妈妈笑盈盈的逗弄着小老虎,而后很快将视线越过小老虎朝着屋内看了去,这一看,竟又是齐齐一怔。
只见屋子里头不仅有只小老虎,竟还有一只大狐狸和一只大狮子。
狐狸坐在临窗的主位,狮子正在低头摆弄头上的狮头面具,一屋子的奇珍异兽,一时看傻了秦妈妈。
不过好在秦妈妈见多识广,内心强大,深知这有钱有权之人大抵有着各自的古怪和忌讳,有的富家子弟并不愿以真面目示人,有的是家中早已娶妻生子,贤名在外,有的则是素来以君子示人,不愿崩了自己的人设,横竖遮遮掩掩来这烟花之地逛窑子的也并不在少数。
惊诧过后,秦妈妈很快收起了惊讶之色,再认真抬眼看去时,只见那只狐狸坐在主位,身姿颀长笔挺,一身白袍迁尘不染,虽脸上戴着一顶狐狸面具,看不清正脸,可那身姿气势,显然定非常人,又见他目不斜视,连个眼尾都没有朝着她们这个方向扫过一眼半眼,都来逛窑子了,还摆出这番姿态,不是个假正经,就是个伪君子。
秦妈妈心中腹诽着,而后朝着那只狮子脸看了去,便见狮子脸扭头笑着朝着她们这个方向看了来。
秦妈妈立马越过小老虎朝着那只
笑面狮子脸迎了去,亲亲热热道:“哟,这位狮爷,打头一回来咱们这万花楼耍罢,看看,老婆子多上道,将谁带来了?”
秦妈妈笑着过去与姚汝成寒暄。
戴着狮头面具的姚汝成视线越过秦妈妈朝着门外看了去。
正好这时,楼上楼下一片沸腾,还在齐齐呐喊着红拂姑娘的名讳,声浪一阵盖过一阵。
姚汝成笑着道:“听听,楼下都在盼着红拂姑娘出场呢,妈妈怎么将姑娘单单带到这儿来了,不怕楼下的人开闹么?”
秦妈妈挤眉弄眼道:“楼下那些粗人,哪能跟三位贵人比,能看到红儿现身,已是他们前世修了八辈子的福分了,咱们红儿啊,也只有三位爷才有资格得以一见。”
说着,顺着姚汝成的视线看去,这才见红拂还一直候在屋子外头,没有进来。
顿时连连起身催促道:“红儿,还杵在那儿作甚?怎还闹起羞来了,还不赶紧过来,给三位爷见见礼,说不定往后还得承蒙三位贵人照料了。”
说着,亲自起身回到门口,将红拂搀了进来。
红拂一经现身,只见姚汝成和小童小弥生二人顷刻间齐齐抬眼朝着她的方向看了去。
相比秦妈妈的谄媚讨好,只见这姑娘红拂双手置于腰腹前,身姿笔挺,一路走来,不卑不亢,不谄不媚,行动如同拂风摆柳,头上步摇,腰间玉佩,与脚步声相携,竟衣裙不辍,姿态优美,竟丝毫没有任何风
尘之气,相反,款款而来间,只觉得步步生香,令人见之忘俗。
路过小弥生跟前时,只见小弥生耸了耸鼻子,吸了口气,小声喃喃道:“好香——”
就连时常出入沈家,见惯了沈家几位千金小姐的姚汝成此刻都不由微微怔住了,相比那副优美之姿,更令人挪不开眼的乃是一身摇曳生姿,饱满婀娜的身段。
方才在楼下鼓上舞动时,姚汝成远远见那婀娜身姿便早已是惊艳连连了,然而待此番走近了后,才知什么叫做真正的人间尤物。
那酥、胸,那细腰,那藏匿在衣袍间随着步履而细微摆动的玉臀,就那样活色生香的映入他的眼帘。
明明隔着一层衣袍,隔着一层面料,可那股肉、体上最鲜活的美,仿佛要冲破面料的束缚,直接怼到人眼中来。
姚汝成虽风流,却并不好色,可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回被这股美冲击到。
那是一股纯粹的,属于肉、体上鲜艳到极致的美,就那样赤、裸裸的展示眼前,冲击着人的眼球,冲击着人的精神和脑髓,令人想不想入非非都难。
姚汝成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被一具身子闪得头晕目眩。
难怪,方才就连少主都忍不住投去了目光。
还是那道身姿款款而来,径直屈身在他们的矮几旁落座,而后抬起纤纤玉指,径直为他们泡起了茶来。
只见茶盏在空中翻转,旋转。
玉指芊芊,大红色的袖袍像是舞
姿般在空中飘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