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逾白说完便看向宋知意,朝她扯出一个安慰的笑。眼看她还想说什么,戚逾白蹙了蹙眉,微微摇了摇头。
皇后已经明显表现出对崔衡提议的同意,要是此时他还是一个劲儿的拒绝,摆明了是不给皇后脸面。
宋知意看懂戚逾白的暗示,只撅了撅嘴,没再说话。
“我的骑射也还将就,既然。。。”崔衡看了看戚逾白的腿,“既然少将军腿脚不便,那我们就只比射箭,如何?”这比试规则倒是简单,但宋知意直觉这个“黑熊”大费周章的让戚逾白跟自己比赛,肯定不会这么容易,便还想再问详细些,戚逾白却直接说,“好。”
眼看戚逾白答应比试,皇后脸上终于出现了笑脸,“戚世子是我们大顺最年轻的将军,就算如今受伤,也是不容小觑的。逾白受伤之前更是让北狄闻风丧胆的戚家军的少帅,整个边境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传本宫旨意,今天谁能赢得比试,重重有赏!”
众人都欢呼起来,宋知意却有些不安,皇后这么大张旗鼓的,是不是提前留有后招?
皇后旨意已下,旁边早有侍从去准备弓弩和箭靶,等准备好之后,众人更是吃惊。
崔衡让人准备的竟是活动靶!
场地中央,放着两个半人高铁制的笼子,里面满满当当装着鸽子,罩在上面的笼布被掀开,里面的鸽子都开始扑腾翅膀,好不活泼。
“今天本来给各位准备了鸽子汤,竟然被拿来做靶子了。”皇后笑着指了指崔衡,“你呀。”
“姑母,”崔衡上前一步,“那些死靶子有什么意思,这些活物才能显示出戚少将军的技艺高超呢,”说着还特意转头看着戚逾白,“您说呢,世子?”
戚逾白没答话,手里继续磋磨着自己的鹿角扳指。
这里空间不是很大,只能两人轮流来。
崔衡看着戚逾白低头不语的样子轻笑一声,“既然是我提议的二,那就我先来好了。”他走到场地中央,先是抻了抻臂,又拿起准备好的弓先射了几箭熟悉了下,准备好了之后,这才示意守着鸽笼的侍从。
侍从点点头,摇了摇手里的铃铛,这才打开了鸽笼。
鸽子争先恐后的从鸽笼飞出来,崔衡也毫不犹豫的搭弓射箭。
“嗖!”
随着箭被射出去,一只鸽子应声落地。
“好!”皇后笑着站起来,第一个拍手叫好。
戚逾白在边境上打仗这些年,大顺的百姓将定国公府,将戚家军和戚逾白吹的神乎其神,皇后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她的娘家崔氏虽然不像戚家世代从军,但也是武将,更是开国功臣,可却处处被戚家压一头,要不是有戚家先祖给定国公府打下基础,这戚家说不定还不如自己娘家呢,这十万戚家军也并不是要世世代代被戚家人握在手里的。
崔衡射完一箭又赶忙继续搭弓,宋知意眼看他并非站在原地不动,而是根据鸽群飞离的方向,转动身子,“真不要脸,真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腿能动一样。”
宋知意恨恨的低声嘀咕,“这不公平,他这是耍赖。”
戚逾白冷笑一声,“他能说出让我跟他比试,就已经不公平了,谁还会在乎他耍的这些心眼呢?”
“那你。。。”宋知意有些着急,“我们不比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戚逾白扯了扯宋知意的衣袖,宋知意侧头看他,“你相信我吗?”
“我。。。”
眼前的情况明明对戚逾白不利,崔衡站着,戚逾白坐着,站着是全身使力,可坐着便只有胳膊能使上力,更别说崔衡的脚下还在不停的移动,戚逾白却只能定定的坐在轮椅上。
可宋知意看着那双只映出自己一个人的眸子却怎么也说不出否定的话,她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戚逾白朝她笑了笑,拽着宋知意的衣袖将她往下一扯,宋知意便弯下了腰,“信我。”
数完箭靶的侍从开始报数,“禀皇后,崔公子共射出十支箭,其中八支箭中靶。”说着便将崔衡射落的八只鸽子放在了一块竹席之上,放在了众人面前。
赞叹声此起彼伏,这个准头确实很不错,别说在京城里,就是在军中,也是佼佼者。
崔衡高昂着头,趾高气昂的站在中间,写满不屑的眼神瞟向了戚逾白。众人一时都围在了崔衡的身边,讨好着询问他是如何练成这么高超的箭术。
“皇上驾到!”外面忽然传来太监又尖又利的声音,紧接着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皇后赶忙从自己的位置上下来,急急的朝皇帝的身边去。
众人跟着跪拜,“参见皇上。”
“皇上,您怎么来了?”皇后难掩面上喜色,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帝笑着扶起皇后,又让众人平身,“皇后倒是会享受,却不愿让朕来吗?”
皇后笑着跟在皇帝后面,“皇上这可真是冤枉臣妾了,实在是您国务繁忙。”
“是啊,朕今天刚上完朝,就听下面的人说皇后到了寒碧山庄,朕一听心也痒痒的,便撇下那些烦人的折子,也赶来凑个热闹。”
皇帝坐在了上首最中间的位置上,看着下面摆着的几只被箭射杀的鸽子,纳闷的问,“下面这是。。。”
皇后面上的笑意更甚,“大家都说宴会只喝酒无趣么,衡儿就提议比试射箭给大家逗逗闷子,”说着还指了指下面摆着的鸽子,“这就是衡儿的战绩,十支箭射一笼鸽子。”
皇帝笑着点了点头,“嗯。不错,国舅这个儿子教的倒是不错,我大顺的男儿就是要这样!”
崔衡得了皇帝的赞赏,更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他把弓弩一扔,撩起外袍的下摆重新跪在皇帝面前,“皇上,姑母说赢了有赏,不知微臣能不能朝皇上也要个赏?”
皇帝哈哈大笑,“你叫皇后姑母,却叫朕皇上?今日既然不是在宫里,便轻松些。”
崔衡也笑了,“是,姑父。”
皇后的眼神不经意落在皇帝脸上,发现他依然带着笑,这才朝崔衡说,“你这孩子,姑母和皇上本就是一家的,一家人还能给两个赏?”
皇帝的笑意更大了,“你看,不是姑父不允你,是你姑母说的,不过,”皇帝话锋一转,“你可以不要姑母的赏,要姑父的赏,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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