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瑤真的看不下去了。
丹彤來時,看到榻上的蘇凝,面色慘白,唇沒有一點血色。
她安靜的躺在那裡,氣息似有若無,手中那根紅線和玉環,緊緊的攥緊。
眼尾是落下的溫熱的淚,似有若無的睡了過去。
她找來小毯子,給她蓋上,手指探了她的鼻息,氣息很弱。
這幾日,尋來的大夫很多,可是都給她判了死刑。
白色手絹將她唇角溢出的鮮血擦掉,丹彤整個身子都在顫抖,眼淚也一點不爭氣。
忽而,少女口中輕微吐息,溢出幾個字來。
"泠夜…。"
仿佛一根針似的,扎得兩人心口疼痛。
丹彤起身,看了一眼扶瑤就往外走。
她不能讓她這樣悄無聲息的死了,她不能,她不能做這個罪人。
出了府宅,她直接往淮州的如意軒去,將蘇凝在淮州的消息傳遞出去。
已經兩個月了,蘇凝所剩的時間不多了。
若是在她死前,還見不到她心心念念的人,她或許這輩子都會譴責自已,不將真相告訴他人。
……
自從蘇凝出走之後,傅泠夜帶著蘇家幾人找她,找了將近兩個月。
男人坐在馬背上,原本俊俏的臉上,削瘦了許多。
這兩個月,他走遍各處,近乎發瘋似的找她,苦笑,不甘,擔憂,害怕,這些他全都嘗了個遍。
他不相信,那個說願意和他私奔,哪怕是去天涯海角的姑娘,最後會選擇離開他。
他不相信,他滿心滿眼,放心尖上的人,當真心裡沒有他的位置。
直到天空煙花炸響,墨蕭從房間進來,看著傅泠夜已經滄桑的眉眼,忽而心疼。
"殿下,太子妃有消息了。"
仿佛看到了一絲希望,傅泠夜激動的走過去,看著從淮洲傳來的消息時,身子微微顫抖。
"阿凝……"
一行人連夜馬不停蹄的趕往淮洲,落幕是一個寂靜的庭院。
扶瑤將門打開,看著傅泠夜眼眶通紅的從外頭進來。
兩個月不見,他消瘦了許多。
"太子殿下,小姐在裡面。"
庭院裡,微風吹得樹影搖曳,遠遠的,就看到少女安靜的躺在榻上,濃密的睫毛,唇色發白,毫無生機。
明明那些日子裡,她還笑得燦爛,為何今日見她便是這般場景。
青絲落在榻上,手中拿著他送她紅線玉環,紅線纏繞在她玉白冰冷的手腕上。
他緩緩走近她,每走一步,心口都沉重幾分。
"太子殿下,小姐時日不多了,這兩月來,近乎都是這種狀態,沒有醒過。"
"她偶爾,會虛弱的叫著你的名字,手中卻緊緊拽住你給的東西,不願意放開。"
"她想你了。"
"我們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她這一世很苦,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