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这样也不管我吗?看看我好吗。”
他跪在地上求我。
见我还是无动于衷,他又自虐地拿起刀,割了自己一刀。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求我给他也处理伤口。
我环顾四周,窗外只有‘猎狗’在盯着我。
我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和枪的距离。
尽管绑着手铐,但总是能够到的。
我决定拼死一搏。
“痛,对吗?”
听到我问他,男人拉着我的手点了点头。
我望着远处的碘酒和棉球,凑近他。
“那你去拿一下碘酒吧,我帮你消个毒。”
人一旦有了牵挂,有了软肋就会变得无比脆弱,且降智。
以严澈的脑子,他怎么会不知道此刻我支开他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他太缺爱了,在我面前暴露了这个缺点。
男人听话地转过身,解开和我绑着的手铐去拿远处的碘酒。
我挣脱了束缚的那一瞬,一把捞起地上的枪,对准严澈的脑袋,打开保险,上膛,瞄准…我没杀过人,一套动作磕磕绊绊。远不及窗外的“猎狗”那样枪法精湛。
砰!——
窗口的‘猎狗’敏锐地先开枪了,子弹高速向着我直冲过来,没错的话,应该正中眉心。
下一秒我就该去和爸爸团圆了。
可痛感却迟迟没有传来。
我再睁眼时,严澈挡在我身前,后背中弹,子弹从后背贯穿前胸,差一点就是心脏的位置。
枪子儿没入在他的身体里,血流下来,汇着刚才腹部的伤口一同流下去。
趁着窗外‘猎狗’怔住的这一秒,我拿起地上的枪,将她击毙。
男人也倒下了,捂着伤口,倒在我怀里。
我并没有搂住他,只是这可能是他生命最后的几分钟了,我还是心软了。
任由他在我怀里躺着。
严澈使出最后一份力气抬起手,颤颤巍巍摸进自己的裤兜,拿出一枚钻戒。
鸽子蛋大,纯粹的钻石上抹了一斑血迹。
骨节分明的手指如今伤得血肉模糊,老陈那一枪正擦着他的手过去。
男人举着戒指,嘴里已经发不出声音。
眼神哀求我戴一下,一下就好。
那是一枚婚戒,男士一生只能定制一次的那种。
“不,我不要。”
不知道为什么,我开始意识不清,思绪混乱。
我做梦都想报复的人如今快死了,可他是为我挡枪死的,这种死法不是我想要的。
他没有接受审判,没有获得该有的惩罚,就这样死了。。。。。
男人递戒指的手僵在半空中,落了。
那枚刻着我名字的戒指,随着手地落下,滚到了老陈的尸体旁边,沾了更多的血。
他的身体渐渐僵硬了,凉了下去。
…
我缓缓放下他冰冷的身体。
给自己松绑,捡起那枚戒指,在自己的食指上比了一下。
这个人,还真是细致。
戒指还真是我的尺寸。上边刻着我的真实名字:姜妍。
“严澈,很合适。”
可你永远都看不到我戴戒指了。
我也永远不会戴上。
我撕下他内衬上的警徽,贴在自己身上。
似是有一堆话堵在我的心头,我说不出来。
恨或许随着他的死消了,可立场不会,这枚警徽也永远不会淹没在感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