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
斯珩在她身后站了会儿,把东西轻放到桌旁,随口道。
庄静音余光瞥见,是她那把银色的钢制拐杖。
“斯总还有事吗?”
庄静音把杯子推回去,转头平静地注视他:“没事我要休息了。”
“还是说,”她语气一顿:“您今天也需要我帮忙?”
她话里的火药味显然比平时重,还有丝弦几近断裂的疲惫。
斯珩没说话,黑眸看着她,幽深平淡。
这没什么难理解的。
她刚经历那样可怖的事,显然,对方大概率能逃之夭夭,而他是帮凶。
再绝望的心,也会下意识燃起希望的燎原之火。真没戏了,大不了一阵风过来,再灭掉。
人类的心就是这样长得。
答案呼之欲出:庄静音期待过。
所以会有这样的状态。
这样的庄静音,当然比平时那苍白灰败无力的样子,要有趣一点。
斯珩抬手捏了下她的脸颊,手感很好,于是笑了。
“尽快恢复吧,过两天带你出去一趟。”
“我不……”
庄静音刚想说,就被斯珩笑吟吟地堵回去了。
“静音,真抱歉,”
斯珩那副神情,好像真有歉意似得。
“但你没有说不的资格。”
斯珩的声音轻了两分,却重重砸在庄静音心里。
说完,他撤身就要离开,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身问她。
“对了,还有件事,你跟老友聚会,感觉怎么样?”
他神情里有种澄澈的好奇。
庄静音瞬间警觉,那天不就是她想逃走的日子。
是打算算账吗?
但面上仍然维持住镇定,微阖着眼,手指勾过花纹繁复的桌布,声音是平静稳定也包裹不住的失落,就像如果谁在这张桌上刮柠檬,碎屑便会从桌布孔洞中簌簌而落。
没有办法,失落就是这样包不住的东西。
“什么……怎么样?就见了见,没什么。”
“知道了。”
斯珩对这个回答也照单全收,点点头,迈开长腿走人,离开前一句注意休息悠悠然飘过来,没真心亦没重量。
听到轿车动机的声音,庄静音的心才稍落回了原处。
那件事他没提,八成是想算总账。
但庄静音并不惧怕注定会生的事。
决定逃走那天,她就知道逃不走,知道逃不走才逃。毕竟斯珩这人的掌控欲几近变态,这掌控欲跟情感并没什么必然的联系,就算养个巴掌大的王八他也不乐意它逃走。
这事看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