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晏乔记得季将军将哨子藏在哪里。
她将竹哨挂在脖子上,季将军将哨子塞在腰侧。腰侧拔刀方便,取竹哨也方便。
姜晏乔说着话,手已动了起来。
她手刚动,季靖云终开口:“臣值守公主身边,公主无须用竹哨。”
他微侧身子,避开公主的手。
姜晏乔手跟着动,靠近季将军。两人一个执着摸,一个执着躲,扭了小半圈。
季将军腰着实好。
好似要是季将军不乐意,她真拿季将军没办法一样。
姜晏乔果断上前,一把抱住人。
她抵在冰冷坚硬软甲上,手探入季将军腰间,抢夺走季将军的竹哨。
她没有松开人,仰头拖长语调:“将军不过如此——”
她踮起脚,凑向将军耳边。将军个子高,她踮起脚也难凑到耳边。
她一回生二回熟,伸手用力勾着人脑袋向下:“将军,掩人耳目带人前往午门候着。若宫中有变,我会吹哨。”
姜晏乔的声音不响,动作如伴侣间耳鬓私语,瞧得旁人不由低头挪开眼。
“我不懂朝前的事,只知今夜宫中有大事。看将军自个寻思要如何做了。”
季靖云本撑着头,不让自己被勾下去,听到这些,脑袋立刻背叛他原先念头,低顺下来。
姜晏乔却不在意将军的配合了。
她推开季靖云,没看季将军沉下的脸,侧头吩咐下去:“知潼,与我一道骑马入宫。其余人等守在公主府。玲珑,去告诉温副将和陶公公,今日谁胆敢出公主府,一律视作刺客。”
被点到的两人同时领命:“是。”
姜晏乔转身迈步准备骑马去,没想身子没能迈出去。她手臂被人拽住了。
她扭头,轻微挑眉,询问拽她的季将军什么意思。她第一回被季将军这么拉扯。
季靖云开口:“殿下留在公主府,外头的事吩咐臣即可。”
“将军是不是觉得自己好生厉害,本公主体弱无能,连剑都舞不动。”
姜晏乔没有讽刺的意思。
她语气平和,知道季将军没这么说,实际上确实那么想。
她也知道季将军更想着:“公主知道了事也改变不了什么。今日遇驸马一事,不如以安全为重,不要乱跑。”
季将军不算想错,不算做错。
季将军丢给她过软甲,替她一次次纠正过刺剑姿势,黑脸听她吹过哨,遇到宫变冲入宫中,杀戮中试图护过她。
他能做的远超过她这位无能的公主。
那又如何?
姜晏乔对季将军带笑说了声:“将军,本公主
,不止如此。”
姜晏乔公主府有马,但她还是甩开季将军的手,快步往府门去。
她骑上那匹红鬃马,带上知潼,顺着她只走过一次记下的路。
她坐轿子前往的公主府,这回卸了凤冠和婚服,一路没人想到也没人认出她来。到了神武门口,她才扯下面纱:“永乐有要事回宫。”
门口值守武将大吃一惊。
公主不应该才从午门离开?现在该是才从谢府前往公主府才是,怎么已换了行头,到神武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