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掠星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左脸依旧火辣辣得泛疼,整个身体没法动弹,他用力呼吸两下,才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却还是避免不了撕扯到眼周的伤口。
沈掠星倒吸一口凉气,再缓缓吐出,刚想强撑着爬起来,就现暗沉沉的房间里,对面床上坐着一人。
回来了?沈掠星张了张嘴,喉咙却沙哑难耐,没法出声。
“醒了?”是宿延先开口,他起身,走到沈掠星床前,房间里光线太暗,沈掠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低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外面有人找你。”宿延轻声说,没等沈掠星追问,他便转身去开门开灯。
房间里倏然亮起来,沈掠星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眼前站了三四个提着医疗箱、穿着白大褂的人。
沈掠星甚至来不及反应,那三四个人便开始对他上下其手。
“诶、诶。。。什么。。。”沈掠星断断续续出些沙哑的声音,却无力阻止,那几人看着十分老练,飞检查了沈掠星浑身上下的所有伤口,又将他随意包扎的纱布拆开,手法迅而专业,不出二十分钟,沈掠星从头到脚就被重新上药包扎一遍,比起他原本不透气闷热的纱布,此刻确实清爽轻松多了。
然后沈掠星眼睁睁看着这些人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在客厅不知讲了些什么,半分钟后,宿延走进来了。
“都是皮外伤,半个月就能好,这段时间不要碰水。”宿延道:“他们每两天会过来给你换药。”
宿延双手插兜,随意靠在沈掠星那侧的桌边,平静地看着他。
沈掠星有短暂的失语,片刻才重新张嘴:“他们是谁?”
“橄榄球队的医疗团队。”宿延道:“等祖姑母再回国,看到你缺胳膊少腿的,我没法交代。”
沈掠星沉默了片刻,宿延说到这个份上他没法不领情,于是沙哑着说了声“谢谢。”
下一秒,宿延从自己桌上拎了个什么走了过来:“拿这个喝水吧。”
那是个带吸管的运动水壶,适合球场上跑动不方便大量饮水的运动员、更适合嘴巴受了伤,难以张开的伤员。
沈掠星快渴死了,他下意识就想去拿水壶,宿延却握着不放手,意思很明显。
沈掠星顾不上别的,只好低下头,含住吸管,就着宿延的手猛地喝了几口。
等喝够了唇间也有血色了沈掠星才抬起头,宿延便顺势收回水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宿延望着沈掠星满脸的伤,脸绷得很紧。
“小事。”沈掠星不想多说,他撑着床站起来想往洗手间走,完好无损的右手却被宿延一把抓住。
就是不负伤的沈掠星也不是宿延的对手,更别说现在浑身是伤。
“。。。。。。跟人打架了。”沈掠星多说了几个字:“行了吗?”
宿延依旧不松手:“跟谁?什么原因?”
“你有点多管闲事了。”沈掠星不再让步,他刻意疏离地看着宿延:“松开我。”
沈掠星浑身上下绷着股劲儿,宿延眼睫颤了下,怕扯到他的伤口,还是放开了手。
沈掠星缓慢地走到门口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的宿延:“不用担心我。”
在宿延的视角里,沈掠星似乎费力地扯了下嘴唇,好像在笑:“跟我打架的那几个家伙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他们在我身上讨不了好。”
说着沈掠星扫了遍自己身上挂彩的地方:“我就这点小伤,赚翻了。”
沈掠星吹完牛B便进了洗手间,这一顿安慰并没有对宿延起到什么作用,反而让他愈担心。
沈掠星从洗手间出来后就想去煮泡面吃,宿延走过去一把夺过他的锅:“队医要你忌口,生冷辛辣的不能吃。”
“我的泡面不辣。”沈掠星快饿死了。
宿延把从家里带来的保温盒放到桌上:“吃这个,伤口好之前按照医嘱来。”
宿延不给沈掠星拒绝的余地:“否则我把你出去打架的事儿告诉祖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