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总,臻美在这个行业内是什么样的存在,您比我清楚。与他合资,谈判中一定存在各方面的博弈。实际上目前得到的方案已经对我们非常有利,有过6o%的高管位依旧使用九霄的高管不动。关键岗位的核心人员也都沿用九霄的构架和编制。臻美还承诺尽量对于离开相关岗位的管理层提供全球范围内的同等级职位。这已经是——”
“已经是什么?”唐双虎打断他的话,“已经是你委曲求全,下跪恳求后能给的最好的条件?”
夏泽笙停下了解释。
“你说得比唱得还要好听。”后面有其他人站起来指责他,“可是你拿出去的岗位都是很关键的岗位。比如说市场、营销,还有唐总手里的线下销售业务。明明就是九霄大换血,合资了我们还能说得上话吗?你这跟割地求和有什么不同?也就是唐总涵养好,要我早就骂你了。”
不少人附和。
“对,就是这样!”
“没错!”
“你就是站在臻美那边的。”
后面吵吵嚷嚷了半天,直到唐双虎抬手,那些人才慢慢收声。唐双虎笑了笑:“就是这样的情况,夏先生了解了没有?合资董事会同意了,没有关系。但是核心管理层不同意,后面的合资,也没有办法执行吧?”
这么一闹,沟通会自然开不下去。
等众人都走了出去,夏泽笙合上电脑,抬头,便看见还有一位高管没离开。这个人他也认识,叫做束东贤,原本是某跨国大公司的人力资源负责人,被秦骥看重,介绍到九霄做hRVp,那几年九霄的内部构架得到了不少的提升。后来秦骥出事,束东贤跟秦勇不合,踢出董事会,被调去管行政,在九霄无所事事了这么两三年,竟然也没有离职。
“你这个事情不好办。”束东贤说。
“我知道。”
“你不知道。今天跟你闹的这帮人,以唐双虎为,是九霄的老人了,和秦勇关系也不差。你的改革方案触及了唐双虎的利益底线,是要让他大出血。你觉得他能同意?”束东贤认识秦骥,对夏泽笙也多少算是有点认识,“九霄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机构臃肿,任人唯亲。当初秦骥请我过来就是想改革九霄,秦骥都放弃了,你指望合资能解决问题吗?行不通的。”
“束先生为什么这么讲?”夏泽笙问他。
“我知道你希望通过这次合资救活九霄,从而保住九霄的每一个员工……尤其是加工厂的。你太天真了。”束东贤说,“你只要认识清楚什么是生意,就不会做出这么天真的事。”
他站起来,很礼貌地说了一句:“告辞。”
夏泽笙看他走到门口,忽然开口问:“束总,我想问一下,你当初在九霄被架空,扔到现在的闲职上,没有离职的原因是什么?”
束东贤回头看他,笑了笑:“因为九霄足够烂,很好混。能躺平,为什么要出去卷?”
回家的路上,夏泽笙累得睡着了。
到楼下,童昊才把他叫醒,等他下了出租车,童昊对他说:“好好休息一下,这两天还需要去一趟加工厂。”
“好,你也是。”夏泽笙犹豫了一下,问童昊,“这几天,你和禹仓联系过没有?”
童昊摇头:“没有。不过如果你有事找他,可以直接给他电话。他有叮嘱过。”
“嗯……我没有什么事。”夏泽笙顿了顿,强调道,“暂时没有。”
他这两周在香港一直和臻美那边谈判,每一分钟都高度集中,在童昊的配合下,自认为取得了相对有利的形势。
然而现实告诉他,九霄的人并不买账。
一时间疲惫的感觉涌上来,让人摇摇欲坠。
等到他进入屋子后,关上门。
空荡的房间空空荡荡,让这种疲惫感被无限放大。
换了鞋子,他便在客厅靠近落地窗的角落靠墙坐下,那个摆着花的小茶几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玻璃花瓶里一无所有。
他离开广州的两个周,想必之前的花早已枯萎,被秦禹仓扔进了垃圾桶。
他坐在那里好一会儿,累得什么也不肯干,思维也逐渐停摆。过了好一会儿,才好过一点。这时候手机响了。
他坐在那里好一会儿,累得什么也不肯干,思维也逐渐停摆。过了好一会儿,才好过一点。这时候手机响了。
竟是沈英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