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原遇安今年快八十了,背起一个小孩走泥山路毫不费劲。
就是这次上山,原着与菜花初次相遇。
上学前三日。
原着把大半个行李收好,他实在是不舍得离开这里,这里的日子安然自得,时不时去看看油绿的玉米田,去镇子里参加集会,跟路边的小朋友一起玩跳格丢沙包。
“爷爷,您去哪?”原着写着最后的作业,抬眼看见爷爷拿着草帽出去。
“去看看地里的苗,看看杂草多不多,薅薅草。”
“我也去。”
“你不写作业了?”
“差一点就写完了,明天再写也不迟,”原着说完,跟着原遇安去了地里。
自从半个月前下了大雨,那日起就再也没有下过一滴雨,加上天气炎热,地里的土壤都各个分明。
烈日当头,这时正当午时,湛蓝的的天就如同没有被调色的颜料,没有一点瑕疵,万里无云。
原着能清晰的看着热浪在自己面前一点一点的滚动着,路边的野花野草就跟没睡醒一样,搭了着脑袋,麻雀站在柏油路上都烫的直跺脚。
“爷爷,其实没必要非得大中午来的,”原着刚过小溪就开始汗流浃背,白皙的皮肤被晒得通红。
“我说不让你出来,你非得出来,你在林子里待久了,一出来指定热,”原遇安说道,面对太阳的炙热他似乎能够从容应对。
原着一边走着,一边擦汗。
过了马路就是原遇安的一晌地。
两人走在田地里,一边看看,一边说话。
“你打算怎么走?坐车还是坐大巴?”原遇安问道。
“不是经年哥哥来接我吗?”原着说道。
“经年?谁啊?”原遇安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原着,“你爸新招的司机?”
“经年,就是经年管家啊!”原着一脸不可置信,听爷爷的语气他好像不认识经年哥哥了。
“有这么个人吗?你爸啥时候有管家了?”原遇安不解的问。
“经年哥哥啊,来的时候他送我的,您忘了吗?您前几天还给我讲他的事呢。”
“你那天不是坐大巴车自己来的吗?我去接你的。”
“怎么可能呢?我是经年哥哥送过来的,他那时还进了屋。”
“那天,是我去镇上接你的,我骑三轮车去接你的,我记得千真万确。”
原着看到爷爷一脸肯定的表情,很相信,他的记忆出了偏差,甚至经年是谁他都忘记了。
原着没有跟爷爷较劲,而是顺从了他的想法。
暑假的最后一天,原着坐着大巴车回了家,原以为那天经年会去接他,但是等到了下午,人都没有出现,不得已原遇安送原着上了大巴车。
来到府邸大门前,原着拎着行李走进去。
进入屋子里,一个半月不在家,原着觉得这间屋子越冷清,原着费力的上了楼,收拾好行李后,他打算去经年房间看看。
自从原遇安不知道经年是谁后,原着就一直在意,他心里一直有不安的感觉,那种感觉是,不是爷爷的记忆出现了偏差,而是经年真的消失了。
原着轻车熟路的来到经年的房间,他的房间在原着房间下面。
打开门,现房间里是空的,经年的任何物品都没有,干净的跟没有人住过的一样。
原着不敢相信,于是关了门又打开门,还是如此。
“经年哥哥真的消失了?”原着心不在焉的说道,随即回了房间。
他记得经年哥哥有跟他拍过照片,他赶紧在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盒子里满满当当的都是照片,原着一个一个的找,现这些照片里都没有经年哥哥的身影。
有一张照片是原着三岁时过生日拍的,婧蕊和经年抱着他,现如今只有婧蕊抱着他。
“不见了,怎么会不见了呢?一个大活人怎么会不见了呢?”原着有些崩溃。
为什么要把我身边最后的一个人也要带走呢?为什么他会在我的世界里销声匿迹呢?谁干的?
你说好了到时候来接我,你怎么食言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