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时青就这么轻轻飘飘地靠在了他身上。
青年屈膝而坐,双手捧着书,额前碎被窗外的风吹得轻晃,是安逸又自在的样子。
紧张不安的自始至终只有容珩一人。
热意从相贴的地方蔓延开来,不过片刻,容珩爪垫上就出了汗,他不自在地动了动爪子,脑袋往阮时青的方向侧了侧,没敢挪动身体,怕打扰了他看书。
暗金色的眼眸看得眨也不眨,贪婪地从青年的面容逐渐往下,最后流连到他赤裸的足上。
因为不用出门,阮时青今天穿了一身轻便的棉质家居服,大约是因为他又长高了的缘故,灰色裤子略略有些短,露出一小截小腿和精致的脚踝。
那是一双非常精致的脚,肌肤如上好瓷胎,泛着莹润细腻光泽,笔直修长的小腿骨向下延伸,在脚背处凹出漂亮的弧度,两侧踝骨微凸,脚背筋骨纹理清晰,甚至能看到青色血管,再往前,脚指头是莹润的裸粉色,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凸起的喉结不断滚动,太子殿下盯着那双细白的腿和精致的足,口干舌燥,想舔。
但是不敢。
压抑着从身体深处升腾的燥意,容珩不安分地甩了甩尾巴,心底蠢蠢欲动。
眼见青年垂着眼眸,认认真真看书,似乎并未觉他的异常。他又吞咽了一下,大着胆子,用粗大毛绒的尾巴,去勾对方的脚踝。
容珩半阖着眼假寐,实则眼角余光紧盯着阮时青。
先是尾尖不经意地甩到了对方的脚背上,轻柔地蹭了蹭,觉对方并没有反感之后,他的胆子又大了一些,尾巴尖卷成一个圈,轻轻环住了对方的脚踝。
青年的脚踝很细,轻而易举就被环住。盯着那截细白的脚腕子,容珩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跳动起来,心底叫嚣的渴望也更深,尾巴尖开始得寸进尺,沿着脚踝往上,又去圈他笔直的小腿。
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专注看书的青年忽然动了起来,他似是坐累了,换了个姿势,恰恰好将那截不安分的尾巴尖踩在了脚下。
似乎是觉得很舒服,那只瓷白的足甚至还不轻不重地碾了碾。
青年微眯着眼,眼角眉梢俱是惬意。
容珩脑子瞬间炸开,难以言喻的感觉顺着被踩住的尾巴尖攀升,让燥意更上一层。为了抑制汹涌的情绪,身体甚至产生微微的战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负荷运转的引擎,下一秒就会炸开。
好在青年没过多大一会儿,就又调整了姿势。
容珩赶紧抽回了尾巴,用力在地毯上拍了拍,驱散那种令人难耐的感觉后,将尾巴死死藏到了肚皮底下。
阮时青翻过一页,唇角勾起。
老巴特的手术持续了八十九个小时。
加兰带着三个助手,不眠不休奋战了几个日夜,终于完成了机械化改造。
生命体征监视器上,曲线平稳而有力。
躺在病床上的老巴特,只在腹部盖着无菌布,赤裸的身体,有四分之三被银白色的金属所覆盖。余下的四分之一,是苍老松弛、遍布斑点的皮肤。
皇后瑟娅已经忐忑地在手术室外等待了数个小时,见助手推着病床出来,焦急地上前询问“我爸爸怎么样了”
加兰与站在她身后的司宴对视一眼,垂下眼眸“手术非常成功,一个小时后,他便会醒过来。新身体充满力量,他可能还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去适应和习惯。”
瑟娅闻言松了一口气,道谢之后,带着侍女匆匆跟去了病房。
手术室门前,只剩下加兰和司宴。
加兰双手插进白大褂的口袋中,抬眸看向他,下颌微微绷紧“陛下现在可以说了,你知道什么”
司宴倒是没有食言,将一份资料传给他“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面。”
之后不等他看完,便不紧不慢地往手术室去。
加兰点开那份文件,先看见了赫克托的照片,照片下方的小字详细写明了赫克托遇袭的事件,以及他目前所在的坐标。
虽然在司宴有意无意地暗示时,他就有了猜测,但真正确认对方没死时,他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挪开目光,他仰头捏了捏鼻梁,将滚烫的热意逼回去,平复狂喜的心情。
数分钟后,他才勉强平静下来,拖动文档,继续往后看。
然后便看到了那只黑龙幼崽的照片。上面详细列明了这只幼崽的出生时间,以及被捡到时的情况。
加兰瞪大了眼睛仔细看着,心头涌动狂喜。
他用力咬住了手指,才勉强维持镇定,没有太过失态。
赫克托没有死,那只非常和他眼缘的幼龙,是他丢失的龙蛋所孵化。
笼罩在心头许多年沉重的阴影终于散开,加兰又哭又笑,恨不得立即飞奔去酒店,去好好看看那只可爱的幼龙。
等司宴携皇后自病房出来时,他已经整理好了情绪。
司宴搀扶着肚子越凸显的皇后,朝他笑道“手术情况比我预料的还要好,希望日后还有机会合作。”
加兰看向司宴,和他对视片刻,微微颔。
虽然赫克托没死,但人鱼族算计在先,他和司宴仍然有共同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