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珍不语。
蓦地,她开口道:“快,如玉,咱们也到马营去一趟。”华珍说着,便挣扎地下了床。
“公主,您伤势未愈,怎能出帐去呢?”
“我很好,碍不了事的。快,替我穿上衣裳!”
如玉见她似乎很急,只有依言为她着衣。
华珍可以行走,却走得很慢。
“快,扶我走!”
如玉立即扶着华珍踏出帐外。
“公主,到底有什么事这样急呢?”如玉忍不住问道。她一向很少见公主行事这般焦急。
“只是一种预感,到了马营你自然知晓,但愿一切是我想错了。”不多久,两人来到马营,小厮哈泰尔迎了上来。“小人见过王妃。”
“王上人呢?”华珍放眼望去,却只见马匹,并无元烈踪影。
难道是她多心了?
“回王妃,王上拉着汗血宝马到那一头去了。”哈泰尔指着围栏另一端。
“快,你去告诉王上,一切待我去了再说!”
“是!”哈泰尔立即跃上马背,急急奔去。不多久,华珍亦来到围栏的另一头,元烈一见她,立即迎了上来。
“你伤势未愈,怎可轻易离开王帐呢?”薄怒的语气里,净是满满的关切。
华珍却不回答,挣脱了如玉搀扶的双手后,来到元烈与汗血宝马前。
说不怕,那是骗人的。仰头瞧着汗血宝马,它神骏依旧、难驯依旧。
华珍脑中浮现自己那一日受伤的情景。
“离这畜牲远一点!”元烈急忙拉起她的手,将她与汗血宝马拉开了距离。
那一日她重伤的惊恐至今仍存,他怕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瞧着他抽出腰间的短刀,华珍蹙眉开口:“王上要做什么?”浮上心头的是淡淡的哀伤,这匹神驹怕是要因为她而断送性命了吧!
“那还用问吗?当然是一刀结束它的性命!”在他心底孰轻孰重,他分得一清二楚。
“王上忘了已将此驹赠予华珍了吗?”
“可是”
“华珍不要它死。”她微笑道。
“倘若你爱马,马营里有五千匹任你挑选。”
“我只要这一匹!”温柔的语气里,带着坚持。
“你不恨它曾差点夺走你的性命?”他可是在乎得很!
华珍摇摇头。“它并非有意取我性命,之所以反抗挣扎,全是因为不甘被人所驭,这与华珍初初和亲的心情一般。”明眸深处浮动的是淡淡的伤感。
元烈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撞了下。
“与我成婚,对你竟是这般为难是吗?”他惨淡一笑,转身就走。
他的心充满了苦涩与痛楚。难道她还不明白,他的心有她,只容得下她一人啊!
该死!心头怨愤又起,他加快了离去的脚步。
“不!别走。”华珍一怔,明白他的心境,迈步直追上去。
然而,身上的伤却不容她奔走。一个踉跄之后,她仆跌在雪地上。
“公主,您要不要紧?”如玉一惊,赶忙上前。
元烈回首,见她跌跪在雪地上,却泪眼汪汪地瞧住自己。
挣扎了半晌,他狠一咬牙,迈步离去。
“元烈!”华珍发出破碎的嘶唤。
到这一刻,他决绝而去的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的心痛,自己已无可救药的情意!
闻声,元烈停下脚步。
这是她头一遭如此唤他的名。
元烈缓缓转身,回到华珍面前。
“如果无法爱我,又何苦唤我回头?”他蹲下身,凝视她的泪眼。
瞧住他模糊的俊颜,华珍悄然开口:“我我只是怕。元烈,我只是怕有朝一日,在你厌倦了我以后,会将我拱手赠予他人。”她不愿成为男人间的玩物,绝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