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风习习吹来,她还觉得冷。
别看现在是夏日,但郊外可不比城里头,外面这风一吹,她又穿得单薄,后背透心凉。
香妩心里多少有些泛苦,心想虽然说是出来勾搭侯爷的,但那也是想着正经履行当通房丫
鬟的职责,怎么如今倒像是一个做贼的呢。
不过既然出来了,她也没有往回缩的路了,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去。
好不容易走到了这竹楼上,却见竹楼中帷幕轻垂,而里面隐隐透出亮光,看来侯爷还没睡。
她心中一喜,想着或许寻一个理由,到时候混进去,再扑过去抱住侯爷,也许事情就成了。
可恨竟然没一个盘子茶水或者瓜果让她当由头。
她正犯愁,却听得里面隐隐传来说话声,且好像有女人的声音。
香妩听着这个,心顿时凉透了。
侯爷之所以不让她伺候,是因为已经找了别的女人了?是白简朱衣还是庄院里的?
香妩心里苦,攥着袖子下的拳头,站在那夏风中,一时不知道自己是下去还是等一等。
正纠结着,就见竹门开了。
香妩顿时一慌,忙要躲开,可哪里来得及。
竹门出来,是两个身穿暗蓝色劲装的女子,看着英姿飒爽,这两个人出来后,仿佛没看到香妩一般,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香妩僵硬地站在那里,竟然是前不得后不得。
她命运是如此不济,出来尽本责想伺候侯爷勾搭侯爷,都能落得这般奇怪尴尬的下场。
正在那里站着不知所措,就听得竹屋内传来一声:“进来。”
香妩深吸口气,赶紧低着头走进去。
进去后,也不敢到处看,上去磕头,乖顺地道:“侯爷,奴婢夜晚睡不着,想着侯爷,便想着上来看看侯爷可曾睡
着,不曾想,不曾想恰遇到两个姐姐伺候侯爷,是奴婢莽撞了,还请侯爷恕罪。”
霍筠青本来正看着刚刚到手的信函,这是燕京城里天子的亲笔密信,听得这话,眸光未曾自那信函中离开,只是淡声道:“起来吧。”
香妩唯唯诺诺:“是。”
起来后,也不敢动静,就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她自知理亏。
这么站了一会后,她偷偷地看向侯爷,却见侯爷微微蹙着眉,盯着那么一封信看。
烛火摇曳中,侯爷挺直的鼻梁修长高贵,眉峰微微扬起仿佛要振翅而飞,抿起的薄唇让他更添几分安静沉稳的气息,他穿着月白色宽袍大袖坐在那里,端肃俊美,威严从容。
侯爷一般穿墨色或者紫色,倒少见这月白色,这样的侯爷看着真好看,完美得像是夜里恍惚中的一个梦,香妩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看着的时候,不知道是烛火的缘由还是她错看了,她竟然觉得,侯爷那墨黑的眸子竟然黑到了发蓝,蓝得高贵而魅惑,让人挪不开眼。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侯爷抬起了眼。
香妩连忙就要挪开眼,但却来不及了,被侯爷逮一个正着。
“说,上来做什么?”侯爷的声音冰凉闲淡,犹如高高坐于九霄之上俯瞰着众生。
“奴婢说了,奴婢想侯爷……”
“是吗?”侯爷的声音越发凉寒,以至于香妩瑟瑟发抖。
她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
之前的侯爷不是
这样的,侯爷好像误会了她什么?是因为她偷偷跑上来吗?可她不是故意的,她也没想到侯爷竟然找了两位好看的姐姐伺候。
“是。”香妩真得吓到了,侯爷就是侯爷,他就算竟然怕痒,他也是那个掌控着她生死的侯爷,她真是傻了!
她咬着唇,惶恐不安,忙道:“侯爷,奴婢错了,奴婢真得没想到侯爷正忙着,也没想到奴婢看到那两位姐姐,奴婢不是故意想知道的,奴婢……”
她一时词穷,真是恨极了自己,为什么要上来?安分地躲在屋里睡觉不好吗?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一番话后,侯爷神情越发冷峻,漠然的眸中甚至带着审度的怀疑。
他上前,修长优雅的手指缓慢地掐住了她的颈子,神情中透出一丝残忍:“说,你都听到了什么?”
太疼,喘息都困难了,香妩惊慌失措:“奴婢,奴婢什么,什么都没听到……”
霍筠青墨黑的眸已经泛起了杀意:“你知道了什么?”
香妩眼泪落下来了。
看来侯爷不想让人知道他召了两位小姐姐,但是她却都看到了。
她千不该万不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