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时候沈飞真的挺幼稚。
沈飞从侧面慢悠悠走到他跟前,微低下颌,露出骄傲又老练的神色:“维舟,我们总能巧遇,这算不算是有一点缘分?可我想知道你的名字还要去问别人。”
维舟干脆把右耳的耳机也摘下来,他双臂环胸,面无表情地说:“沈总,你是喝醉了吗?”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你喜欢的事就要让别人来迎合你吗?”
从维舟口中说出来的话字字带有攻击性,即便他是用那种低沉无害的语调说话。
沈飞微微蹙眉,感受到了冒犯,更多的是好奇。
他没有在私下里调查维舟的底细,虽然维舟带给他的威胁远胜其他人,但面对这个总能给他奇异感受的青年,他不想这么做,他对他的兴趣比他想象的要多,青年身上藏着的秘密,他要亲自挖掘。
如果非要用语言来形容,这种感受的纷杂具有一种感性、调皮、突如其来的惊吓与美妙。
兴趣盖过了愠怒的情绪,沈飞的脸色恢复先前的模样,甚至染上几分笑意。
“别人想不想迎合我,对我来说无所谓,表面营造的东西不一定可信,”沈飞说这话时眼底蓄着傲慢,可在说下面这句话又很快把傲慢从眼底除去,“你不需要迎合我,我也非常清楚,你不会这么做,就凭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我就断定你不会。”
维舟半眯眼眸,陷入了短暂的思考。
这是个深谋远虑的男人,说出口的话必须谨记在心。
自从上次他碰过沈飞,他就明白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他已经被盯上了。
不过到底谁才是猎物,今后才能见分晓。
他觉得沈飞对自己的定位太理想化了,沈飞一直都这样,习惯了号施令。
这个混蛋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照镜子仔细审视自己的模样,没有掘出自身那种潜在的欠|干的气质,等有一天被人颠覆了认知,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我能坐在这里吗?”
在维舟陷入思考的几秒钟内,沈飞离他更近些,指了指旁边的空位,还算礼貌的询问。
沈飞对维舟的沉默解读失误,他以为自己的气势压住了维舟的冷漠,不免有些小雀跃。
很快,维舟用一个疏离的眼神打破了他的幻想。
维舟说:“离我远点。”
沈飞的俊脸瞬间收敛所有表情,就像冬日里凝固的冰块,周身散着寒气。
如果沈鸿看见他露出这种表情,绝对毫不犹豫的对维舟出手,或许换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可怕。
可是他面对的是维舟,最不怕他怒的人。
维舟用那双深咖啡一样的眼眸盯着男人,某种危险的东西又在瞳孔深处涌动,沈飞很快想起了那个难忘的傍晚,维舟修长有力的手指是如何控制他的身体。
“你就这么恨我?”沈飞原本想说‘讨厌’,可不知怎么回事就变成了‘恨’。
也好,这本就是事实。
维舟喜欢男人出这种语调,具有足够的不详意味。
“恨你?”维舟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玄之又玄的神色,亮晶晶的眸子里的鄙夷之情若隐若现,“凭什么恨你?沈总,请问恨的前提是什么?”
“我十几岁去m国读书,今年年初才回国,”沈飞的目光锐利的像要钻进维舟的身体里,正在灼烧,刺探着,“维舟,我得罪过你吗?如果真的有,你告诉我,可能我们之间存在误会。”
一时间,维舟对答案也产生了怀疑。
从客观角度来讲,这一世的沈飞还没有背叛他,甚至没有对他产生感情,也没有做出任何承诺,表面上看还挺无辜的。
可是他能提前认识二十五岁的沈飞,这是拜谁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