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祈眼睫垂下阴翳,哑声问她。
原本让她情动心软的低磁嗓音却在此刻,成为致命毒药。
“不、不要了……”
江闻祈甚至还能分外冷静地问她。
许初允眼中再度蒙上水雾,眼睫湿漉漉的,分不清是因为,还是。
她始终无法说出那个字,呜咽着侧过脸,埋在他的怀里,湿润的泪珠染上他的味道。
江闻祈低头看一眼,她耳尖细微地颤抖着,好不可怜。
“要……?”他自觉读出她未发出的音节,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重力的倾侧下,许初允下意识地握紧他的臂膀,埋在他的颈窝里,防止掉下去。
“放我下去……”
江闻祈只当做没听到,径直把她抱到主卧的浴室内,打开了淋浴。
淅淅沥沥的声音里。
浴室很快升腾起雾气,磨砂玻璃被白雾覆盖。
细细密密的水柱从花洒温柔的洒下,淋湿两个热雾中相拥的男女。
“不是要…了?”他托着她的膝窝,耐心地问。
许初允羞愤地侧脸,挣扎着想要下来,却被桎梏得紧紧的。
只能泄愤地狠狠咬住他的手,恰好咬在他左手腕骨纹身的位置。
手腕处传来阵痛,留下月牙似的咬痕,她没收着力,很快就渗出了血丝。
却因为这个动作,反而进得愈深。
江闻祈舒服得头皮发麻,椎骨过着电,并不理会手腕上的伤口,而是一边扳过她侧过去的脸,缓慢地从她的额头吻到唇角,一边低喘着哄她:“这不是在浴室。”
“不、不行……”许初允指甲掐入手心,泛白,忍耐到极致而微微颤抖着。
“没关系。”江闻祈低头将她的手掰开,并不让她伤害自己,声音极致喑哑地诱哄着她,“……老公身上。”
“……”
许初允一瞬间失去对身体的控制,眼泪落了下来,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
江闻祈垂眼看着她,温柔地轻拍着她的脊背。
()许初允颤抖着,难堪地将脸埋入他的臂膀。
宛若寻找栖息地的小鸟。
疯了……
真的是疯了。
她宁愿还未酒醒,宁愿还在梦里,好过这一场至极荒唐。
江闻祈取下花洒,将两人身上冲洗干净,又用沐浴露仔仔细细清洗了一遍。
回到床上时,已是凌晨一点。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昨晚十一点时有过一段十分钟的通话,还有好几条未读的微信消息。
江闻祈瞥一眼手机,锁屏将手机扔得远远的,又用水杯倒了一杯温水。
混乱结束,许初允回到柔软的床上,平复着剧烈的呼吸,犹如溺水的人浮上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身后男人的身体覆盖上来,抱着她的人将水杯递到她唇边,喂她。
许初允刚将唇凑到杯沿,想起来什么,一把抢过水杯,而后推开他,“出去。”
她气息犹有些不稳,声线带着情事过后的绵软沙哑,语气却是冷冷的、划清界限的。
“还没祝贺你。”
江闻祈没有理会她说的那两个字,坐在床沿边,若无其事地伸手替她将浸湿的发丝挽到而后,指腹又轻轻捏了捏她染上潮红的耳垂,嗓音也同她一样是沙哑的,
“恭喜电影获奖,小允,很棒。”
他没有说那部电影,他也与她在同一个影院里一齐看过。
只是在她身边跟她一起观影的人不是他。
许初允盯着他,想象不出来为什么做了这样过分的事,江闻祈还能如此平静,像是无事发生。
她忽而问:“你在发什么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