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十二說的?
巫蘅怔住了,她沒有想到,那句假話他聽進去了,竟然還告訴了庾沉月?
她晃了晃神,庾沉月不滿了,蹙眉道:「你贏了我再說!」
說罷,她揚鞭絕塵,越出了老遠。巫蘅不敢落後,如果她是個男人,倒是會覺得一定要追上那個紅衣美人,她溢出一絲苦笑,如此美人都不接受,桓瑾之這是眼瘸啊——
巫蘅打馬沖了出去,馬蹄颯沓如流星追月,她落後了一截,由著庾沉月在前頭亂闖過街市,好在她馬術不錯,不曾踢翻過什麼,也不曾撞到過人,但巫蘅不同,她是在跌跌撞撞之中學會的,騎得快而不精,也沒有她那家財萬貫的底氣,只能勉力應付,不敢放開膽隨著她狂奔。
她就這樣,追著庾沉月一路奔到南門,最後在一排巍峨峙立的古城牆下,庾沉月勒緊了韁繩,她轉過來,見到巫蘅就在跟前,雖然氣喘吁吁有些狼狽,她眼睛一亮,「建康城裡能有騎馬與我不相上下的小姑,你的確讓我驚訝。」
巫蘅風寒才好了沒多久,跑了這麼長的路,臉色有些發白,道:「女郎找我騎馬,可是有事要說?」
「有點事。」
庾沉月看出她氣力不濟,也聽說過她病才好了沒多久,蹙了蹙眉,「你實誠地告訴我,桓瑾之和謝泓,你到底看中的是誰?」
明知眼前的人是那木蘭髮簪的主人,庾沉月自詡已經很客氣了。若巫蘅真是三心二意、見異思遷的人,她一定要替十二哥哥好生教訓她!
「謝泓。」她回答得很爽快,「免女郎誤會,我可以對你知無不言,但是請女郎,不要將我今日所說告訴他。」
庾沉月不解,「既然如此,你為何因為瑾之,要和十二哥哥……」
「不是因為他。」巫蘅終於順過氣息了,她勉力撐開一朵清淺的笑,「女郎,我太歆羨你了,如果我有你的家世地位,我絕對不會放開謝泓。你可以安心,我對桓瑾之沒有那份心思,一絲一毫也沒有。」
庾沉月咬了咬唇,她對巫蘅的不得已仿佛有了些感同身受,「那你如何打算?你如果不和十二哥哥在一處,遲早便該忘了他,他也該忘了你,只是——」
只是?
巫蘅有些驚詫,卻聽到庾沉月揪著韁繩為難地說道:「今日十二哥哥及冠,冠禮之上,族長親自為他定下了琅琊王氏的王曦為妻!」
作者有話要說: 小小地折騰一下嘿嘿。
另外,大家覺得庾沉月最後會拿下桓瑾之嗎?捂嘴巴笑ing
☆、師父
「他、答應了?」
巫蘅說不上來心裡是什麼滋味,她怎麼也沒想到,那麼快,這一日會來得那麼快,措手不及,猝然無備。
庾沉月半偏著頭觀摩她的神色,末了才慢悠悠地嘆道:「十二哥哥這是不給自己留退路了啊!」
也就是說,他答應了,或者不是答應,但至少已經默許了。琅琊王氏,王曦,巫蘅記得,前世的謝泓也是娶了她,他們舉案齊眉,相敬如賓。
「巫蘅,你是否不舒服了?」
巫蘅細細地張了張唇,庾沉月傾著上身,紅艷如火的裳服灼灼而華,她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
「嗯?」巫蘅有點驚奇,但庾沉月已經揚起馬鞭往南門外跑了出去。
這個時節出入建康城的人很多,巫蘅夾著馬腹隨她出城也不算顯眼,但也不知道庾沉月要將她引到何處去,馬蹄噠噠地掠過草皮青色的絨毛,南門外一條天然的小溪從山谷里流瀉出來,淙淙如箏,中游處建了座草屋,植了幾株桃樹,但還沒到花季。
庾沉月下馬來,巫蘅也跟著翻身下馬,牽著韁繩走來,庾沉月神秘地笑了笑,將馬拴在樹幹上,上來握住了巫蘅的手,「隨我來!」
「去哪兒?」
「偷酒喝!」
原來庾沉月帶她出來是這個目的!
巫蘅先是一怔,然後苦笑了下,他們幹的事自己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貓著腰往前走了幾步,庾沉月回過身對她比了個禁聲的手勢,巫蘅抿住了唇,腳下踩著一地淺草,風吹疏林,茅屋搖下幾許微塵。
離柴門還有一丈遠,忽聽得裡頭的人一聲屑笑:「又來偷酒喝?」
巫蘅一驚,抓緊了庾沉月的手要將她拖回來,緊跟著那茅屋裡又傳來一聲冷笑:「小賊,不用看老夫也知道是你!」
門猛地被推開,一個鶴髮道骨的老人走了出來,羽扇綸巾的隱士裝束,見到是兩個女郎,呆了呆,面上大約有些掛不住,冷口道:「你是誰?」
她問的決計不是庾沉月,想來這人和庾沉月是認識的,巫蘅自覺地低眉道:「巫氏阿蘅。」
「原來是你。」
老人驚訝,跟著又有幾分悵然,巫蘅怔怔地望向庾沉月,這人究竟是誰,怎麼會識得自己?
庾沉月以手掩唇,靠近臉低低地說道:「阿蘅我告訴你,在這建康城裡的名士,不論老幼,都是十二哥哥的至交好友,所以你的名聲現在可大了。我方才忘了說,這個,以前是教過十二哥哥奏琴的。」
巫蘅怒了努唇,無奈狀道:「你定是因為我負了你十二哥哥,所以才將我往虎口裡送。」
這個人明顯不好得罪,看樣子連謝泓都要禮讓他幾分。
庾沉月乾笑,「好阿蘅,我確實嘴饞,跟謝十二半點干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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