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银子成色不好?”绿蔓将银子拿在手中看了看,“颜色似乎要暗淡一些,刚才又被您咬了个坑,成色就更不好了。”
闻言,傅清初不禁笑了起来,“赶明儿我向殿下求个恩典,赔你二两上好的。”
说起太子,绿蔓倒是想起来了,“欸,你说这苏司闺得殿下如此器重,日后会不会就留在殿下身边?苏氏也是名门望族,性情样貌也好,与殿下也算得上匹配同称。”
“是殿下娶妻,又不是我娶妻,我怎么会知道?”傅清初好笑道,“背后议论,当心让人听了割掉你的舌头。”她佯作凶狠的模样吓唬绿蔓。
绿蔓哈哈笑了起来,“我只是给姐姐你一个人说,又不到处乱讲。你就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说起这个,傅清初也不禁思考起来。要说家世门第,性情样貌,苏君若算得上一等一的了,她确实很有可能留在太子身边,就算做不了正妻,以她的家族名望,一个侧妃也是绰绰有余的了。
可是傅清初的答案是不会,太子他不是只看中皮囊家世的人,若要是收苏君若为房中人,也早就是了,不会还是今日的样子。
“很有可能。”虽说她知道答案,但这种话她不能说出去。
“那我们得与她拉近关系,日后她若是做了妃子,兴许能看在情分上,让我们准时出宫。”绿蔓憧憬道。
进宫的女子,按规矩二十岁就可以出宫,但若是主子留用,就得继续待在宫中服侍,所以宫中有许多白头宫女,一辈子都难以和家人团聚。
可是,对于傅清初而言,她哪里还有家啊?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东宫,太子身边,才是她的栖身之所。离了东宫,她连立足之都没有。
……
三月初三,柳色上,桃树妆,一年一度的上巳节如期而至。
因着上巳节要放一日的假,阖宫上下,莫有不高兴的。家令寺同司则那边,在前一日便将春装以及胭脂水粉送来了,姑娘们在这一日不拘穿戴是否符合规矩,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绿蔓手艺极好,给傅清初化了个明丽清的妆,又拿出珠花来给傅清初戴上,见傅清初打扮得比谁都好看了,她这才心满意足。
“你把最好的都给我了,那你呢?”傅清初看着镜中的自己,转眼看着绿蔓,“这珠花还是你戴吧。”
“别呀,我还有其他的呢!”绿蔓忙制止,“而且我想通了,与其同苏司闺拉好关系,还不如打扮姐姐你?万一哪日殿下现姐姐的好,升您做了妃子,那我也跟着鸡犬升了。”
见小丫头想得美好,傅清初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真不忍心告诉她,自己可能成为太子手中的刀,但是永远也成不了他的妃子。
二人梳妆打扮好,准备朝饭厅去。她们虽出不得宫,但用了早膳之后,可以随意到花园中游玩,不受拘束。刚出门,就见李平匆匆走来,着急忙慌道:“哎哟我的好姑娘欸,你怎么才梳洗好啊?”
傅清初有些莫名,这太阳刚升起来,早膳都还没传呢,怎么就晚了?
“公公这话是何意?”傅清初一脸奇怪问。
“昨晚没人给你说吗?”
傅清初更莫名,“说什么?”
“殿下今日要同陛下外出过上巳节,殿下昨晚说了让你陪同,没人来告诉你吗?”李平亦是莫名得很。
闻言,傅清初心头陡震,太子让自己陪他与圣上百官过上巳节?他怎么能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谁给他的胆子?她可是罪臣之女啊!
“哎呀,顾不得这些了,赶紧走吧。”李平忙一把携了傅清初的手,拉着她往前走。
“公公是不是搞错了?”傅清初不可置信道。
“哎哟没有错没有错!”李平焦急得不行,“再晚些殿下就要怪罪下来了。”
“傅姐姐……”
傅清初回头,就见绿蔓可怜兮兮看着自己,她心下一横,太子既然都敢带自己去,多一个绿蔓也无伤大雅,遂朝她招手,“快来。”
待她赶到东宫门口的时候,太子的仪仗已完全准备好,看样子就等她到了就可以出了。
李平气喘吁吁跑到车前,努力调整好呼吸,才恭恭敬敬喊道:“殿下,傅司闺到了。”
司徒策掀开帘子,脸色阴沉看着她。傅清初顿时吓得腿软,直直给他跪下了,“恳请殿下恕罪!”
“上车!”司徒策冷声道,说着便放下了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