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策叹了口气,起身背对着她,“你可怜他们,必定对我、对陛下心生怨怼,牢骚太盛,有朝一日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陛下耳中,你还有命活吗?”
司徒策转身看着她,“我并非草木,不是不允许你哀戚父母,可是傅清初,你难道就没感觉到你身边有很多双眼睛盯着你吗?”
闻言,傅清初心下一沉,顿时意识到自己错得有多离谱。是啊,近一月来,她在司闺处明察暗访的,想要她消失的人可太多了。
“殿下……”
司徒策叹了口气,“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能保住你,可是在我的能力之外呢?你好好想想。”
“臣知错了!”她跪下认错。
“起来,私底下你不必跪我。”司徒策皱眉道,“但是日后你再敢当着那么多人忤逆我,我一定不会这么轻饶过你。”
“不敢了。”她起身坐着。
“可你今日终究是犯了错,不罚不行。”
“请殿下责罚。”傅清初说着,又跪了下来。
司徒策:“……”
算了,他也懒得喊了。
“罚俸半年,调离司闺,去司馔当差吧。”司徒策平静道。
虽是不解,但傅清初还是得去,“谢殿下。”
司徒策嗯了一声,转眼看着她刚才放在脚边的东西。他上前一看,竟是一包行李,他瞬间被气笑了。
“行李都打包好了,这是要去哪儿?”
傅清初:“……”
“臣以为犯了死罪,不配在殿下身边服侍了。”她老老实实道。
闻言,司徒策笑:道“蠢了些,是不配,所以让你去司馔处养猪。”
傅清初再次:“……”
她算是明白了,这是让她得罪了司闺处的人,再去得罪司馔的人,将来兴许还要去得罪司则的人。
见人不说话,司徒策转眼看着她,“怎么?不愿意?”
她哪儿敢不愿意啊?
“我争取养头大肥猪。”她说得煞有其事。
司徒策想了想,笑道:“可能不止一头。”
“倒也是。”傅清初点点头。
被东宫后宫养肥的猪,怎么可能只有一头?
司徒策转眼看着她,和声道:“起来吧。”
傅清初依言起身。便听见司徒策道:“日后行事要小心,切不要被人抓住了把柄,东宫里那一个个的,都是人精。别我让你做的,还没有做成,你就被别人寻了错处来向我告状。”
“臣日后一定小心行事。”
司徒策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到底还是有些心软,可如今之势,他也就只能用她了。
……
上巳节第二,傅清初忤逆太子,被太子罚关禁闭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东宫。李掌书却十分疑惑,把太子气成那样,死都有可能,竟然只关禁闭!
“傅清初一个罪臣之女,究竟是用了什么妖术,让殿下纵容她到如此。”李掌书跟在苏君若身边,皱眉不解道,“不过,殿下马上就要娶亲了,我看她还能狐媚几。”
听了这些,苏君若只觉得有些心烦,“事到如今,你觉得殿下只是被她的姿色迷惑?”
傅清初太聪明了,昨日在皇帝面前的那番应答,一般人绝对想不出来。
“不然呢?”李掌书一脸疑惑,“之前就整日在殿下跟前献殷勤,跟个什么似的。”
闻言,苏君若不悦啧了一声,李掌书方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道:“她也太自以为是,不知轻重了,迟早要完。”
跟在太子身边多年,苏君若深知太子是个心思极其细腻的人,他将一个罪臣之女放在身边,定是有他的打算。
可是,他的打算是什么呢?帮他管理后宫?可是太子妃眼看着就要进宫了,她都快没有用武之了,傅清初又能做什么?
但无论如何,她不能再等傅清初主动犯错了。
“傅清初如何,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但有些事也由不得她想或是不想。”苏君若笑道。
李掌书不甚明白,“太子都没把她怎么样,我们又能如何?”
苏君若挑眉笑了起来,转眼看着李掌书,笑道:“我那儿有一方上好的砚台,在我那儿也是无用,你平时喜欢写字,不如就送你了。”
闻言,李掌书有些莫名,笑道:“无名生故的,你送我砚台做什么?”
“好马配好鞍,我拿着也是无用。”苏君若笑道。
李掌书看着她,想了想方才明白,不由得笑了一声:“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