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毓婉自己,躺在病榻上,得知小妹同样病倒的消息,不顾一切地想要起身。
小姐,您不能去。
菡竹紧紧扶住她,焦急地劝阻道,四姑娘正在病中,您再怎么担心,也不能冒险过去。
心语肯定是被我传染的,我怕她旧病复发,她身子那么弱,我怕她承受不住。谢毓婉的声音中满是焦虑与自责。
正因为这样,您更不能去。您的身体也需要休息,只有您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四姑娘。菡竹坚持,试图说服她。
菡竹的目光温柔而忧虑,落在谢毓婉那几乎透明的苍白面容上,语气中满是心疼。
“您瞧瞧,您这身子虚弱得像初春的柳絮,外面的世界还被冬日的雪花紧紧包裹,这样的风雪,您的身子骨又怎能承受得住呢?”
“那,那边四妹的情况,可有好转?”
谢毓婉的声音微弱,却掩不住内心的焦急。
“老爷已经紧急请了城里最好的大夫,四姑娘的病情应当很快就能有所缓解。”
菡竹安慰,试图让谢毓婉安心。
谢毓婉无奈,只能顺从地躺回床榻,她吩咐菡竹:“你多派些机灵的丫头,时刻注意那边的动静,一旦有消息,即刻来报。”
时光悄然流逝,两个时辰仿佛眨眼间逝去,局势却陡然生变。
一名新来的丫鬟,面色慌张,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声音颤抖着报告:“不好了,四姑娘的病情突然加重,旧病复发,已经开始咯血了!”
谢毓婉闻言,心中一紧,哪里还躺得住。
顾不上披上厚重的外衣,只穿着单薄的寝衣,便冲出了房门。
长安城的雪,此刻正纷纷扬扬。
密密麻麻地织成一张银色的网,将整个世界笼罩在一片寂静与寒冷之中。
刚一踏出房门,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菡竹与其他丫鬟紧随其后,她们手中捧着柔软的狐皮大氅。
急切地想要为谢毓婉披上,但谢毓婉仿若未觉,眼中只有前方,脚步匆匆,直奔父母居住的庭院。
“毓婉!”一声急切的呼唤,让谢毓婉猛然一顿。
转身之际,只见温崇楼身着厚重的冬衣。
出现在她的闺房之外,神色中满是焦虑与关切。
他的手中紧握着一个小包裹,快步向她靠近。
及至近前,温崇楼一脸诚挚,将手中的包裹递到谢毓婉面前,语速急促:“这是我家中常备的青生藤,对心语的病情大有裨益,你赶快拿去给她吧!”
谢毓婉愕然,正欲开口询问,温崇楼却已抢先一步解释:“是我家书童偶然看见你家仆人在知草堂急匆匆地请大夫,回来告知了我母亲。”
“毓婉,我娘说,你们家这般急迫地请大夫,除了心语还能有谁,她让我来,算是替我之前的行为道歉。”
温崇楼的话语,温暖了谢毓婉的心田。
她来不及多想,温崇楼能在这样的雪夜伸出援手,已足以令她感动。
小妹的病情刻不容缓,她接过那珍贵的青生藤,转身便向府中的前院奔去。
那在长安城中难得一见的青生藤,终于在谢毓婉的手中及时送达。
谢大人谢夫人见状,心中涌起一阵激动,连忙让大夫为女儿施治。
大夫仔细审视过药物,连声赞许,称这药来得恰到好处。
若是再晚些时日,谢心语的病情恐怕会更加凶险。
与此同时,陆时桉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学士府的朱红大门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