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人在朝中人脉广泛,确是令人钦佩。”
陆时桉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微笑,“然而,速速找到那窃贼才是上上之策。倘若搜寻未果,或是机密泄露,大人此刻的行为,岂不是自讨苦吃?圣上的心思难以揣摩,卢家的血脉也未必能成为永远的保护伞。”
陆时桉的话,让卢容泽的面色一紧,心中不得不承认此言不虚。
谢毓婉咬紧牙关,心中五味杂陈,她不愿意连累卢容泽,坚持无需再查探,内心深处坚信兄长在遥远的边疆定能安然无恙。
陆时桉于是吩咐隋棠将她搀扶回房。
待刘统领离开后,谢毓婉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派遣菡竹去向谢老夫人禀报情况,心中萌生了回家的念头。
关于兄长的事情,她需要与父亲共商对策。
菡竹很快返回,告知谢老夫人同样忧心忡忡,想要一同归家。
但考虑到祖母年事已高,不宜长途跋涉,加上自己在观音庙中的清静修行或许能让她静候局势变化,经过一番劝说,老夫人勉强答应留下。
前往卢容泽之处,谢毓婉说明了自己的打算。
卢容泽因寺庙事务繁多,无法亲自相送,于是特别派遣书童陪伴其左右。
随着马车启动,隋棠目光深沉地目送她离开,一切了然于胸,随即转回报告给陆时桉。
陆时桉轻蔑一笑:“依靠卢容泽,就让我们看看在关键时刻,是否真的有人能确保她的平安。”
隋棠稍显疑惑:“不过是短暂归家休息,怎会有不测发生?”
陆时桉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世道人心莫测,你知道我为何常常造访观音庙吗?”
他神秘一笑,“因为那里,有佛陀的庇护。”
马车飞驰,从观音庙到长安并不远,很快便抵达尚书府。
毓婉轻轻挑开车帘向外望去,街道依旧宁静,与她离开时别无二致。
然而正当书童下车准备摆放脚凳时,毓婉忽然说道:“你先上去吧,我不想回府了。”
书童与菡竹均感意外。
马车再次启程,菡竹不解地追问:“小姐,为何近在眼前却不愿踏进家门?”
毓婉神情凝重,回答说:“变故已经发生,家门前后的那些面孔,或许早已不复当初。”
菡竹一脸茫然,不解其意。
“我担心皇上的心意已生变,恐怕已暗中派遣眼线,改头换面潜伏在我家周围。此刻归家,只会授人以柄。韩跃与父亲素有间隙,如果他趁机兴风作浪,兄长恐怕难以幸免。”
“那我们现在该何去何从?”
菡竹诧异地问,眉头紧锁,满是忧虑。
谢毓婉沉思片刻,手指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去苏府。”
谢毓婉突然决定改道苏府,恰好遇到苏心禾在闺房之中,立即吩咐侍女领她们至院中。
作为兵部文书司丞的宅邸,这里比尚书府更为宽敞宏大,屋内陈设透露出浓厚的阳刚气息。
简单说明目前的处境后,苏心禾温柔地安慰着她,保证这里是安全之地,并承诺会私下从她所熟悉的画师那里打探她兄长的消息。
随后,苏心禾为她安排了一间安静的厢房,但在迈进房间的那一刻,一种莫名的不安油然而生,仿佛有一双眼睛正隐秘地窥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