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毓婉手捧诗经,认真研读每一个字句。
菡竹从衣柜中取出卢容泽赠送的流光云锦,在烛光的映照下,布料散发着迷人的光泽,“姑娘,这布料真是美丽极了,顾大人想得真周到。”
她满含期待地看着谢毓婉,提议道:“姑娘,不如让我用这块布料为您缝制一套襦裙吧?这样的质地,配上一件精美的绣花小衫,春天来临的时候,您穿上去一定美极了。”
然而,谢毓婉只是轻轻抬起眼帘,神色平静。
“先把它收好吧,什么都别做。”
她轻声吩咐,显得异常冷静。
菡竹显得有些遗憾:“哎呀,这么好的布料,不用不是很可惜吗?”
对此,谢毓婉并未显露任何动摇。
自从那次面圣之后,她总感觉应该尽可能保持低调,尽管卢容泽阻止了皇帝的念头,但她不敢确定皇帝的心思是否真的就此平息。
万一将来再次引起皇帝的注意,谁能保证上一次的化险为夷还能重演?
更何况,她与陆时桉之间的关系微妙复杂,穿着卢容泽所赠之物,可能会不经意间触怒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于是,她选择继续维持朴素的生活方式,避免一切可能招致祸患的因素。
夜晚,她比往常更早地上了床,而次日清晨,宫中的马车已经安静地停在家门口。
卢容泽的书童急匆匆地跑来,怀中揣着一个还带有温度的纸包:“谢姑娘,这是我家大人今早赶早朝前为您准备的早餐,大人说在宫中忙碌,千万不要忘记吃东西。”
“代我感谢贵大人的好意。”
谢毓婉低头看着那还带有余温的纸包,心中满是感动。
她小心地打开包裹,里面是两枚包裹着红豆沙的糖包,一口咬下去,甜而不腻的滋味让她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
而在凤存殿内,年仅十一岁的六公主萧垣,穿着厚厚的冬装,悠闲地荡着秋千。
见到谢毓婉进门,她斜着眼睛瞥了一眼,顽皮地将手中的书册抛向谢毓婉。
“昨天父皇抽查我背书,我没过关,被罚抄写三十遍。好了,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
那书册不偏不倚,正巧打在谢毓婉的额头上,她默默拾起书册,眼神低垂,显得异常镇静。
那是一本由尚书院数年前精心编纂的书记,主编官正是谢毓婉的父亲。
六公主此举显然不仅仅是为了惩罚,更是在借机发泄对某些事情的不满。
“公主,为公主请的御医到了。”
宫女的通报打断了房间的寂静,她的目光轻轻掠过跪在地上的谢毓婉,未作停留。
谢毓婉轻轻拂去书封上的灰尘,小心翼翼地将书藏在袖中,然后站起身,退到了一边。
皇宫之内,皇帝对萧垣的宠爱确实超乎寻常,与她同龄的公主无人能享受到像她这般有御医每日问诊的待遇,其他人一周才有一次的机会。
萧垣不满地撅起小嘴,喃喃自语:“真是麻烦。”